殷蕙就先跑过去了,吩咐两个护卫就在旁边等着,不用跟着她,也不用离开太远。

说完,殷蕙骑马拐进山间小路。

魏曕很快跟了进来,长风也留在了路口。

野树丛生,拐进来几丈之后,殷蕙下马,站在一处树荫下。

魏曕也跳下马,朝她走来。

没等他靠近,殷蕙低头行礼,忐忑地问:“三爷可是因为我拒婚而来?”

魏曕停步,看着她道:“是,我诚心求娶,不知二小姐为何不嫁。”

殷蕙像普通的闺秀面对外男一样,局促地攥着手:“祖父没跟您说吗?我不敢高攀。”

魏曕不信:“是不敢高攀,还是有人威胁你?”

殷蕙抬起头,茫然地问:“威胁我?”

魏曕没有回答,只审视地盯着她的眼睛。

殷蕙仿佛被他吓到一样,转过去,低声道:“没人威胁我,三爷乃人中龙凤,我只是乡间野草,确实不敢高攀。”

魏曕看眼路口,忽然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

殷蕙惊恐地看过来。

魏曕冷声道:“你真的没见过我?”

殷蕙连连摇头,试着将手挣脱出来。

魏曕看着她这紧张害怕的模样,倘若不是跟了她一路,倘若不是亲眼见过她面对纨绔子弟也从容不迫的淡然,魏曕可能真的要信了。

只需要再试探一句,就知道她到底是十四岁的殷蕙,还是景和二年回来的殷蕙。

“你可否想过,你我都回来了,衡哥儿会如何?”

魏曕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

听到“衡哥儿”的瞬间,殷蕙的挣扎顿住了。

这次重生,她能弥补很多遗憾,唯一新生的遗憾,便是衡哥儿。

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是魏曕冷冰冰待她时她在澄心堂最大的慰藉,虽然后来衡哥儿变成了小冰块,可衡哥儿也是孝敬她的,只是不会再像小时候那么依赖她罢了。

十岁的衡哥儿脾气像魏曕,模样也像的。

再对上眼前这个十九岁的魏曕,殷蕙就好像看到了衡哥儿。

她再也装不下去,眼泪滚落。

那眼泪流到魏曕的手上。

魏曕猛地松开手,转过身去,面如冰霜,胸口因为愤怒而高高地起伏着。

殷蕙都能听到他的喘气声。

成亲十年,他虽然几乎每天都是因为生气而沉着脸的样子,却从来没有气得如此失态过。

气什么?气她竟然敢拒婚?

多没道理,她不嫁,不正是成全他与他的好表妹吗?

冷静下来,殷蕙擦掉因为想念儿子而落下的眼泪,等了会儿,见魏曕还在那里站着不动,殷蕙想了想,走到飞絮身边,看着他道:“既然你我一样,那回来就是回来了,过好眼下便是,以后三爷是三爷,我是我,你我互不相干,还请三爷别再过来……”

她还没说完,魏曕转了过来,目光如冰,又仿佛灼灼:“互不相干?成亲十年,我自认没有苛待过你,何至于你连衡哥儿都不要了,也要拒绝这门婚事?”

虎毒尚不食子,她那么疼爱衡哥儿,竟能舍下衡哥儿而不嫁他,该对他有多恨?

魏曕不明白,他做了什么,竟让她如此恨他!

换个时候,殷蕙一定会被这样盛怒的魏曕吓到,可魏曕那句“自认没有苛待过她”的话,竟把她逗笑了。

迎着魏曕愤怒的目光,殷蕙心里也燃起了一把火,一条一条地列举起来:

“你是没有苛待过我,你只是把我当个暖床的,除了夜里需要我伺候,你白日可与我多说一句话,我生病的时候,你可关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