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温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那个地方,会是聂无欲非要杀了自已的根源吗?

那是不是知道了源头,也就能彻底逃脱被杀的命运,永绝后患了。

寂温迩的心,沉到了谷底。

想着聂无欲的杀意,再想到自已目前的处境,以及身体状况。

寂温迩强迫自已的目光,不再去看那个方位。

暂时先算了。

既然人家有意瞒着自已,那自已也就先不去触这个霉头了。

再等等吧。

最起码,也得等自已伤势好完全了,又或者,将老道土的那把机关枪搞到手了再说。

看着寂温迩紧皱的眉头,聂无欲以为是自已手重了,将人给弄疼了。

“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聂无欲眼皮轻垂,声音轻缓,如一片羽毛拂过心头。

寂温迩抬眸望去,视线中,聂无欲神情专注,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柔和与慈悲。

那一刻,寂温迩的内心,突然蹦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仿佛他生来便该如此,就该这么一尘不染,慈悲温和,带着一种拯救世人的善念。

寂温迩突然失笑。

他觉得自已真是疯了,聂无欲都要杀自已了,自已还觉得他慈悲呢。

就算他每周都做着好人好事,可对谁,都是疏离、漠然的。

他跟世人,永远都隔着一层看不清,摸不着,但却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东西。

寂温迩背过身去,不再去看聂无欲。

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养好伤,然后……再去探一探那个角落里,都有什么东西,能发出那么浓重的柏香味。

夜晚

空中静谧,一片安静。

寂温迩躺在床上,看着床边椅子上坐着的聂无欲,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要说?”

“没有。”寂温迩摇了摇头,道了一声:“晚安。”

“嗯。”

聂无欲颔首,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巍然不动。

“那个……”寂温迩吸了口气:“要不然,你去我之前的那间屋子里睡?”

“不用。”聂无欲声音冷淡。

“为什么?你又不怕蛇。”

“又?”

聂无欲轻抬眼皮,眉尾稍稍带了些笑意。

寂温迩:“……”

谁家好人能将这件小事记这么长时间呢?

聂无欲唇角的笑,加深了些许,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你笑什么?”

寂温迩瞪了他一眼:“我告诉你,我是真的而不怕蛇。”

“好。”

聂无欲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寂温迩的错觉,总觉得他这个“好”字,像是带着几分无奈的尾音一样。

寂温迩:“……”

看着他有些不善的眼神,聂无欲略微偏头,将那抹笑,隐匿在黑暗中。

然而视线,却看到了正北方的。

聂无欲唇边的笑,瞬间收敛了个干净。

那一刻,一股极重的情绪,填满了聂无欲的全身,仿佛要将那瘦弱的身躯,压垮一般。

半晌,聂无欲回头,缓缓看向了寂温迩。

他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

寂温迩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聂无欲是在问自已为什么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