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泉没有去纠正,也没有因为他这样的话语再惩罚他。
等完全康复回到地下室,陆雨泉再次拿着藤条让他伸手的时候,付东生就已经不想再问为什么了。
持久的好了又抽烂,抽烂又好的过程中,付东生从愤恨到委屈,再从委屈到认命。
以至于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杀了陆雨泉,一双手都会不受控制的隐隐作痛。
条件反射出于本能的隐隐作痛。
陆雨泉给他的选择是,他愿意自己听话,或者他去学习一段时间变得听话。
压根不算选择题的选择题,付东生没有选择权利。
等陆雨泉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准备了一桶泡在水里的藤条来到地下室。
那个装着化合物的避光玻璃瓶放在付东生眼前,陆雨泉说:“说吧,讲讲自己的心路历程。”
从他为什么想要杀了他们两兄弟开始讲起,到如何行动,如何骗过他们,如何下手,一一讲来。
还没有开始讲一双手就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嘴巴几张几合,付东生转过头干呕。
陆雨泉很有耐心,像一个猎手安静的等待,等付东生缓过劲来,陆雨泉才用藤条敲了敲他的胳膊。
还不等陆雨泉动手,付东生就已经想哭想逃。
陆雨泉的话并不多,地下室和楼上就像是分裂出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在楼上的温柔永远浇灌不到阴暗的地下室,冷漠的眼睛豹子一样冰冷的打在身上。
任何他不满意的地方,都用藤条敲打。
所有的思想和行动都要一点一点摊开来讲,把自己完全铺展在暴虐的男人面前。
陆雨泉并没有刻意用太大的力气,可是本就伤痕累累的手哪怕落一张纸都是痛的,不到半小时付东生就受不了的哀求:“换个地方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没有理会他的哀求,陆雨泉只是淡淡指了指他的手背:“继续说。”
无处遁形,无处可逃。
关于他为什么想要杀了他们,一个问题,来来复复讲了十多次,陆雨泉都不甚满意。
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男人满意,付东生几近崩溃的哀求:“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全说了啊,我没什么可以说了……”
上位的人连话都懒得说,凌厉冷漠的眸子牢牢锁在付东生的脸上,“伸手。”
跪坐在地上付东生不知还能怎么办,直到最后剖析到心灵最深处,所有最卑劣的话语和最黑暗的想法都尽数说出口,陆雨泉才勉强满意。
不过才讲到有杀人的想法,就已经耗费过去四个小时,一双滴血的手举也再难举起来,陆雨泉将手中的藤条扔回桶里:“今天先这样,明天继续。如果想好过一点,你就好好回忆,提前组织好语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付东生很想问你可以抱我上楼吗?
灵魂被掏空后的空虚让他神经脆弱到不堪一击,他渴望一点温暖和一点安抚,他没有觉得自己落了泪,可是一伸手脸上尽是一片冰冷的水渍。
血液混着水渍糊在脸上如同鬼魅一般。
痛苦的趴在地上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付东生轻轻唤出口的名字既不是妈妈,也不是姐姐,而是……陆雨泉。
那三个字吐出口后,就像是带着一点麻痹效果,可以暂时的舒缓痛苦和折磨。
他又叫了一遍陆雨泉。
就如同天使降临地狱一般,陆雨泉真的转路而返,将他从地上抱起来。
浴缸里放好了温度适中的水,陆雨泉甚至在里面放了安神的精油,将他的双手搭在浴缸外陆雨泉才慢慢将他放在水中,被舒适的温度包裹,付东生眯了眯眼,神情都变得安详起来。
“陆雨泉?”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