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抽了口雪茄,有些不耐烦的问:“谁让你大喊大叫了?”

青年马上闭嘴,只是一双眼睛不断不断的渗出泪水。

看着那白色的床单因为血渍和脓液变得黄红相间,付东生手背捂住嘴巴。

按在左肩上的手微微用力,陆雨泉声音低沉:“看,鞭子讲话是有分量的。”

“魏晏,去下一个。”陆雨泉吩咐。

刚被点亮的灯再次被熄灭,在门关上之前还能听见青年的哀求:“别走别走……!!别走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什么都可以……”

随着大门紧闭,哀嚎也戛然而止。

往前走是另外一扇门,陆雨泉笑道:“你来开门。”

付东生沉默。

纤细的手指搭在门把手,冰冷的把手将寒冷传入整个身躯。

这昏暗的走廊和三个嗜血的男人,似乎要将他吞噬。

门推开,刺眼的光扑面而来,让付东生眼睛被刺的酸痛,他揉了下眼睛。

房屋内一个2X1米的铁笼子,里面关着一个少年,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青涩的长相并不算动人。

他的头顶是两盏巨大的镁光灯,从两个角度将他完全照射其中。

里面的温度高的人进去没一会就从额头上滴落汗水。

似乎觉察到了有人来,笼子里的少年侧过头来,削瘦的脸一双眼睛没有一点焦点,不知道是瞎了还是看不清,他不吵也不闹只是安静的双手攥着铁栏杆。

侧着头往声音这边看。

蒸笼一样的地方他根本不可能躺下去,只能站着或者侧趴,少年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嘴唇泛着白色的皮。

陆雨泉问:“这么关了多久了?”

看了看手机,魏晏回答:“除了吃饭洗漱,有一个月了。”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介绍一个宠物的起居一般稀松平常。

“享受闷热无法入睡,付东生,你能撑多久?”陆雨泉搭在付东生左肩的手缓慢往上移,在那漂亮的脖子上抚摸,语气带着戏谑。

手掌下的人汗水顺着脖子流下锁骨,轻轻颤抖。

“还看吗?”陆雨泉问。

付东生摇头,语气很轻咬字极快:“不看。”

“跪下。”

付东生很快就屈膝跪下,被镁光照射的脊背发热发烫。

他现在才忽然反应过来,今天陆雨迟为什么提出要带他来。

不是为了给陆雨泉庆生,而是为了,杀鸡儆猴。

他垂眼浑身僵硬,汗水从头顶流下顺着睫毛滴下,双手垂在大腿两侧无力的握住又松开。

暑假的时候陆雨泉时而罚过他在花园罚跪。

太阳照射下人的意志都会变得浅薄,闷热和暴晒有时候比鞭子更令人难以忍受,现在看来只是跪下太阳下反而是一种仁慈。

付东生不知道笼子里那个少年是怎么忍受这一切,如果是他……如果笼子里的是他,一个月的时间,他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人的精神并不是钢铁构造,会崩溃会疯会对人生失去希望。

“笼子里的,也是一位高材生,刚领了录取通知书。”陆雨泉淡淡的说,“可惜,没机会去了。”

跪在地上的付东生身体在微微颤抖,他开口,声音没了之前的干净温润,带着一点沙哑:“这是法治社会。”

“哈哈哈哈哈!!”陆雨泉还没笑,一旁的魏晏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又做错了什么?”付东生问,眼睛里浸满了泪水。

都是活生生人,可这些人不拿别人的人命当命,这是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