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东生脚像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他死死握着铁栏杆。

“陆雨泉想让我死,他要逼我自杀。”付东生抿着下唇低声说。

陆雨迟看了他一眼,看他站在那像是蒙着一层暗光,极其压抑,内心被那压抑触及像是陷下去一块:“有我在死不了。”

明明是想要给予安慰,可这话说出口怎么听都像暗讽。

付东生咬着牙,就是不愿意松手。

一个暑假三十天,待在陆雨泉身边,他会死的。

就算主观不愿意,客观条件也不能供他存活。

明明可以用更强硬的方式直接把人掳了出去,可是陆雨迟没有动,他说不出来自己的情绪,到底是在享受他的哀伤与哀求,还是在痛恨他的欺骗。

电话又响,陆雨迟用另外一个手接通,电话那头是陆雨泉冷淡的闻讯:“找到人了?”

就那一瞬间,付东生猛地松开拉着栏杆的手,用力的握住了陆雨迟攥着他的手,那般用力。

顺着感觉望去,付东生微弱的摇了摇头,眼里带着祈求。

见自己弟弟不说话,电话那头的陆雨泉笑着问:“是不是可怜的让你心疼?”

然后又扬高了声音,用让付东生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是现在老实回来,还是挣扎一下等我来接你?”

这语气就像真的能商量一般。

陆雨泉笑着念出一串地址,还有两个电话号,语气轻松地问:“我去哪个地方接你?”

拉着陆雨泉的手缓缓松开,又垂到裤边。

“大哥,”陆雨迟抿了抿唇,“我这就带他回去。”

嗯了一声,陆雨泉又笑着说:“被人耍的团团转还这般风度,我竟不知你是如此善良。”

说罢电话就挂了。

陆雨迟被这么阴阳怪气一顿,心里很是不爽,还不如被骂一顿!

坐在车上付东生一路安静的厉害,只是他不时抬头看向前面,不住的确定走到了哪里,显得那样可怜。

快到别墅的时候,付东生压低了声音开口:“可以拉我回一趟学校吗?”

存心拖延时间的行为让陆雨迟有些无语。

他好心相劝:“最好别等我哥第三个电话打来。”

闻言付东生又不说话了,抿着唇靠着椅背。

平时一上车就昏昏欲睡的人,今天却格外清醒。

等进车库的时候,陆雨迟清晰的觉察到身边人的僵硬。

副驾驶的车门被人外拉开,陆雨泉换了一身休闲装,笑眯眯的伸手,像是一位王子邀请公主一般:“来,请下车。”

付东生咬着下唇。

“鼠目寸光。”陆雨泉嘲讽的笑着评价,掐着付东生的胳膊把人拽了下来。

车库的灯光昏暗,付东生贴着陆雨泉站着,若是远远看去端地是个拥抱的姿势,他无话可说沉默着,男人的气息逼近像是要将他浸食一般。

被笼罩在巨大的阴影里,那漆黑又清亮的大眼睛里没有后悔,也没有害怕,只有无限疲惫和些许痛苦。

陆雨迟不想参合这事,他看了眼付东生。

一只麋鹿用心再深沉,在猎人面前也能力有限。

叹了口气,陆雨迟说:“大哥,别把人弄死了。”

陆雨泉冷笑。

抬手把一记耳光甩在付东生脸上,白皙的脸上印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你说,该怎么收拾你呢?”陆雨泉语气温和,轻轻拂拭着付东生稀薄的唇,慢慢揉搓,看那惨白的唇变得血红。

在那肆意的抚摸下,付东生勾了下嘴角,像是笑了下一般,“全听大人吩咐。”

“八月份,庄稼人该收土豆了吧?”陆雨泉温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