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空昀向前,缩小了与敲诈者之间的距离。他看着对方潮湿的头发与侧脸。然后缓缓地释放了一小点信息素。
昏暗中,敲诈者摸了一把自己的后颈,低头面向吕空昀腮下的腺体,吸动鼻子。
吸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反应。
吕空昀感觉到一阵阵湿热的呼吸像小蚂蚁群在他腺体上不断爬来爬去。
“行了吗。”他问。
敲诈者动了动,竟然上手摸了吕空昀脖子上的腺体一把,还按了按。
吕空昀抓住他的手,推开。
“……别上手。”他声音中有些反感地说。
敲诈者向后坐了些,平视着他。
“顶级Alpha的信息素,也不过如此。”不知道是不是昏暗中的错觉,敲诈者的眼睛也湿漉漉地闪着光,“没什么味道。”
“……是你买的酒太差。导致车厢里都是劣质红酒的味道,你才闻不到。”吕空昀说。
敲诈者笑而不语。
吕空昀现在讨厌这个笑。他从不喝酒,所以也没有预判和修正自己醉酒行为的经验。他只是凭本能按下敲诈者的后心处,再次靠近自己,又提供了绝对能让对方感受到的浓度……甚至有点超量的好胜心。
“现在闻到了吗。屏蔽掉你那个讨厌的酒味,仔细点。”
布料下,敲诈者的后背紧绷,很硬但又很薄,空气也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但他现在却雾里看花,无从分辨。酒真是可恶的东西。
过了会儿,敲诈者慢慢推开他,坐起身说:“回家吧。吕医生。等我下次的命令。”
他呼吸的声音有点乱,但立刻被一阵笑声遮盖了:“没什么味道的顶级A……哈哈。”
吕空昀很无语。
信息素的作用又不是做香水,怎么可以根据味道是否浓郁来确定所谓‘顶级Alpha不过如此’。只不过因为这个敲诈者带了最强效的抑制贴,避免了信息素影响并因此消减了嗅觉, 才能在这里轻松地胡说八道。
吕空昀不想也没必要跟他解释。他伸手去拉车门。下了车,他扶着车顶,看敲诈者从对门下了车,背对着自己。吕空昀觉得被敲诈者摸过的腺体有些别扭,于是转转脖子。但别扭感并没有因此减轻。
“你知道怎么走出去么。”
敲诈者却没有理他,把车钥匙从车顶滑给他,自己走了。
“……”
吕空昀努力走着直线,回到了家。他先灌了半瓶牛奶醒酒,然后走到洗手间去漱口,刷牙。去除他讨厌的酒味。
他双眼迷蒙地刷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他看见自己脖子上竟然有一抹暗红色。
红酒把衣服弄脏了?
他迟钝地晃了晃神,靠近镜子,拉开领口仔细看。
那里贴着一小片暗红色的抑制贴。
……
虞小文出了停车场,还没走几步就走不了了。完蛋玩意儿。
他边骂着自己,边快速跌着跟头冲进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造景里。雨越下越大,此时的橙园空空荡荡,并没有任何人在周围,只能看到远处大门口雨雾里的岗哨卫兵。
雨水起到了一定冲刷和遮蔽他信息素的作用。他靠在柱子上,把兜里的针剂掏出来,发现全都是空壳。
“草!”他喘着气骂了一句脏话。谁承想出来吃个晚饭也需要带抑制针剂。
又过了会。
他头顶在柱子上蠕动了一阵,伸手擦了擦脸。脸上都是水。凉的是雨,热的是眼泪。他眼睛模模糊糊的,不断有热流涌出。他吸了吸鼻子,喘气跟抽泣一样难听。
他觉得丢脸,但他控制不住。
完蛋玩意儿。这就是劣性Omega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