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从来不会拂他人好意,于是也只心中想想。

“魔君?”剑修轻声询问,“他杀我作甚?我又如何惹他了?”

魔修安静地凝视着他。

这人先望了一眼秦子衿,红衣修士面无表情地站,半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说到底,他与蹇绰才是正经道侣,哪里有奸夫说悄悄话要他这个正宫回避的道理?

秦子衿确信自己半点不喜欢蹇绰。

虽说剑修姿态不紧不迫,从容优美;性子也温柔沉静,极好说话。但当初的仇两人可还没有清算,若不是蹇绰重伤在身,他说不定今日就会要对方性命。

但是。

哪怕再夫夫不睦,那也是他与蹇绰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奸夫来指指点点?面前这个魔修甚至连个能上得了桌的身份都无,闹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没有名分的外室,轮得到这人来给他使眼色?

然后,蹇绰对他也使了个眼色。

蹇绰当然不懂秦子衿此刻的所思所想,说起来这世上就没有几个人能像对方一样不论爱或不爱,小三手快全打了。

他其实想着对方毕竟是正道修士,能与魔修避嫌便避嫌一些。毕竟他已经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被逐出师门,连累别人总是不好。

但秦子衿脸色大变。

蹇绰看不懂秦子衿在恼怒些什么,但对方显然是极怒、极恨、一副要把他撕碎生吞的模样。

魔修皱了眉,心中杀意骤起。

蹇绰心想:身边两人无冤无仇,这般冲动结怨以至于动手可不太好他得好好劝劝。

于是他轻轻搭住自己的剑柄,好脾气地询问:“两位,是还要吵架?”

刚刚差点被蹇绰用剑鞘抽了的两人,立马一个望天一个看地。剑修确实讲道理极了他的剑就是他的道理;立竿见影、药到病除。

蹇绰得以与魔修单独说了一会儿悄悄话。

秦子衿站在一旁,冷眼瞧着那两人站在远远的树下窃窃私语。

剑修身形高挑纤长,如挺拔的墨竹般赏心悦目;只是年岁算不得太大,还是比高大的魔修矮了一些。

即使这样,蹇绰也并不显弱势。

他总是很温和这脉脉温柔并不是生性柔顺;只是不曾恐惧、不会动摇,周遭一切都不入他眼他心,才能如此镇定沉静。

秦子衿一直想杀了蹇绰。

两人的道侣契约当真很麻烦,他解不了,现在重伤的蹇绰恐怕更是无能为力。父母想要未来的天下第一剑修当秦家儿媳妇,秦子衿自己却也是年少便声名鹊起,并不看得上这样的名头。

他恼恨对方当初不管不顾肆意妄为的行径,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算这个账。剑修态度再好,他也不会手软。笑话!他秦子衿是那种会手下留情的人吗!

蹇绰那边似乎已经交代明白,同魔修一起并肩走了过来。

“道友,我这里有两个消息,”剑修笑着说,“都算是坏消息。”

秦子衿冷冷哼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首先,恐怕你我要结伴同行。”

“你在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和你”

“这就是第二个坏消息了。”蹇绰平静道,“我师门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我也不记得,咱们暂且就放在一边,只说魔道那边的消息。”

他轻轻叹了口气。

“有时候...我可能有点太随心所欲。”

秦子衿心生种不妙的预感,这话他听蹇绰说过。

在几年前。

后续他并不想回忆。

“蹇绰重伤了魔君,”魔修接话,“魔道视你们为死敌,对你们下了追杀令。”

“我们?”秦子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