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铱驊

关窗。

钟漱石就这么干站着,端了杯残酒, 垂下眼眸, 看着她翩然的轻薄裙摆, 在眼前飘来荡去。

是瞧一万次, 也瞧不厌的湖光潋滟, 远山轻雾。

他忽然有点渴,抬起手, 就着杯沿, 仰头喝了一口。

“钟先生, 那是我喝动了的。”

孟葭刚关好窗,回头就看见他喝那杯酒,忙出声提醒。

钟漱石不防被她撞见, 但他持重惯了, 好比松下古刹,凡物难扰其修为。

他面不改色的,“那我站了大半日,不见你倒杯水来, 也不说让我坐。”

孟葭被指责的莫名其妙。她心道,但你是个不速之客, 没人请你到这来呀。

想归想, 但她不敢当面这么说,恭恭敬敬的, 去把沙发椅上的书搬开。

孟葭侧身站着, 指了一下, “钟先生, 请坐吧。”

钟漱石坐下以后,正要开口,孟葭先行一步,抢过他手里的杯子,“我换一个,给你泡杯茶。”

他勾下唇,“犯不着这么见外,就用这个。”

孟葭才转过身,想说钟先生没那么难伺候,传闻也很不地道。

就听见他发了话,“吻都接过了,还介意这些。”

“......”

孟葭面上泛红,诧异之下,忍不住回头看他。

她这把沙发,是上一个住这里的女博士留下的,清瘦的女孩子坐尚有余地。

但钟先生腿长,身材高大,坐在上面刚刚好,也只够他一人坐。

钟漱石斜睨着她,“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孟葭摇头,学他的一本正经,“不,我只是很好奇。”

“好奇什么?”

“就没人敢指出来,你的脸皮很厚吗?”

钟漱石愣了下,忽而一笑,“你不就很敢吗?”

孟葭清洗完杯子,倒了杯水,递给他,“小心,不要被烫到。”

庭前生幽兰,久坐不知香在室,浸其心也。也许受钟先生和声轻语的熏染,面对他的时候,孟葭总是很难控制不对他温柔。

钟漱石酒局才散,从钟直民回京述职到现在,接连一周,他几乎没离过桌。

清幽回折的馆池亭台内,翠影浮光里,一夜接一夜的曲水流觞。

银烛高烧,不停歇的络绎席面,无非是换过一批新人,上不同的菜色和酒水,口中说的,是一模一样的奉承话。

到今晚他父亲离京,这件累人差使,无止境的推杯换盏,才算有个了结。

送完钟直民,钟漱石上了车,靠坐在后座,阖了眼,伸手将领带扯开,像打散满身的疲惫。

老孔问他去哪儿,是回大院,还是去园子里住。

钟漱石安静的抽完一支烟,大约是月色朦胧,徐徐吹过耳畔的风太婉转。

他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去看看孟葭。”

老孔往返过几次,心领神会的,就往孟葭的学校开。

只是喝了一口水的功夫。孟葭就发了话,把他往外赶,“很晚了钟先生,你该回去了。”

醇厚的茶汤入喉,钟漱石勉强稳住的薄醉之态,也显出几分来。

钟漱石笑,揉进一点痞气,“你这是哪门子的礼?这么周全!茶都没喝完,就要把人给轰走哇。”

他面部深邃的轮廓,被灯影裁剪得昏茫暗沉,泯去了久坐高台的权贵气,看起来不那么难接近。

孟葭一双横波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阵,“喝完了你就走?”

“立刻。”

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的,在钟漱石没有任何防备的状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