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郑廷不知他为何又改主意了。

上午在集团,他汇报这件事的时候,钟漱石还说要注意影响,不好和这些旧勋门户,走动太近。

还坦言谭宗北那个人,嘴也不是那么的牢靠,和他往来太密,空惹非议。

怎么到了晚上,这主儿的口风就变了?出什么事了。

钟漱石到家已是半夜。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石拱门后那片暗沉沉的竹林,映下一撇婆娑月影,夜风吹过来,发出近似沙沙的落雨声。

他见佣人不在,亲自把铁门推上,恒妈看见吓了一跳,小跑过来说,“我来,我来。”

钟漱石笑笑,“不用,这点事我还做不好,您去睡。”

恒妈在钟家三十多年,看着钟家兄妹出生的。老爷子退下来以后,身边大到随行秘书、司机,小到厨师、保洁员都一一辞退,留在身边的,都是精简再精简,用惯了的人。

恒妈说,厨房里煨了鸡汤,要不要盛一碗来?

钟漱石抿着唇,摆手说喝不下。

钟家的厨房,二十四小时不离火,需轮班值守,要照应老爷子三顿补汤,谈心兰日常滋养的药膳,以及样式精致的早餐,也是每天天不亮,白案师傅起来做好的。正餐更是不消说,还有各人的宵夜。

恒妈跟着他上台阶,问芭蕾舞剧好不好看,叶家的大小姐怎么样?

钟漱石硬着头皮作答,“就那样。”

根本没见着,他能知道什么?

他进浴室洗澡,衬衫随手丢进脏衣篓里,恒妈拿了件干净浴袍,放在床尾凳上,关好门出去。

温热的水漫过他头顶,钟漱石往后捋了捋浓黑的头发,闭上眼时,脑海里突兀的,浮现一片雪白胸口,单薄布料包裹下,半圆弧度若隐若现。

再往上,是孟葭那张,倔强又清白的脸,紧抿着红唇,不肯看他。

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一下。

钟漱石关了花洒,扯过浴巾,裹着下半身走出去。

窗外凛冽的夜色,像沾染了她发梢上的芙蕖清香,横冲直撞地闯进来,满屋子都是这股散不掉、躲不过的气味。

他倒半杯威士忌,加双倍冰块,手撑着黑桃木半台桌,仰头喝了个精光。

钟漱石极少睡懒觉。不管头一天熬得多晚,只要他人在家,是一定陪二老用早饭的。

他穿件偏休闲的白色Polo衫,浅咖色的休闲裤,坐在长餐桌旁,独成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钟文台卷着唐装袖口,他在院子里练完太极,从外面进来时,钟漱石已盛好碗清粥,放到他面前。

谈心兰旁敲侧击的,“漱石,昨天那么晚回来,跟小昕聊得投缘?”

“我和她聊不成什么,下次您别再来这一手了,太老套。”

钟漱石夹一筷子枣花糕,放到他奶奶碟子里,口气是不容商量的刻板。

谈心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钟文台一个眼神制止。

等到钟漱石出了门,谈心兰才说,“刚才你不让我讲话?”

钟文台抖了抖手里的报纸,“你还想他回来,就别再多嘴了。你这孙子,早就过了听命于你我的年纪,明白吗?”

谈心兰给他递眼镜,“那他的婚事怎么办?”

“慢慢来,他今年还不满三十,也没那么急,先让两个孩子处一段,兴许会有转机。”

钟文台是担心,逼得太紧了,反倒激起他的不适来,招钟漱石厌烦。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他不信他那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孙子,真会拎不清。

钟漱石在办公室坐到下午,处理了几份紧急文件,郑廷几次进来倒茶,觑着他今天脸色不佳,不敢多打扰。

到快傍晚时,橘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