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也渐渐不耐烦,“谁知道她干嘛去了!不等了,要不咱们俩去看吧。”
“看什么?”
钟灵报菜名一样,“《吉赛尔》,在国家大剧院,中芭首席演出,走一个?”
孟葭也是个芭蕾剧忠实爱好者。她感到很意外,“你也爱看这部?”
“我还有两张前排的票呢。”
志同道合的孟葭扔了笔,“麻烦你等我换一下衣服。”
钟灵靠在单人沙发上,歪了下头,“你身上这件不是挺好?”
她端详孟葭,一件方领的紧身白T,烘托出姣好的胸型,简简单单的款式,也被她穿得至纯至欲。
孟葭拿了条黑色缎面抹胸裙,去浴室里换上,再出来时,在钟灵惊艳的眼神里,又往肩上披了条真丝方巾。
她一直不喜欢化妆,浓黑的睫毛,轻轻眨动时波光流动,鼻梁挺翘,红润饱满的双唇,天生自带妆感。
孟葭坐在床边,扣上低跟细带凉鞋,站起来,“好了,走吧。”
钟灵被她拽起来,“不是,咱就去看个演出,你弄得跟约会一样,仪式感那么足,有必要吗?”
“庸俗。穿衣打扮,那是愉悦自己的,更是对芭蕾艺术的尊重,约会才懒得收拾!”
孟葭说完,两个人亲热地挽着手,一起往外走。
演出开始前十分钟,她们才姗姗入座,钟灵找到位置,指了下,“就在这儿。”
但孟葭却毫无征兆的,僵在那里,手里紧紧攥着票根。直到钟灵又重复了遍,“你怎么不坐啊?”
她才略显生疏的,叫了一声,“钟先生。”
旁边的钟漱石点下头,一道深沉的眼神,不经意间裹缠了些许侵略意味,划过她裸露的肩颈。
今天的孟葭不一样,那段被刻意藏起的、清浅如水的秾丽感,更惊心了。
灰黄的灯光下,她依旧白得像一丛春日初绽的梨花,晃得人眼睛生疼。
钟灵啊了一声,扭过头看向那边,“哥,你也在这儿呐?正好我们一起。”
“你看你的。”
钟漱石强自收回目光,屏退那些不该生出的杂念,口吻生硬。
听不出又是在生谁的气。也许是气他自己,修身养性多年,到头来,还是个俗人。
钟灵扯孟葭的裙子,小声道,“坐吧,不用管他了,冷得很。”
不论他有没有在看,出于对邻座的礼貌,孟葭朝钟漱石欠了欠身,抚平裙摆坐下。
多了个钟漱石在,这场期待了一路的演出,看得孟葭如履薄冰。
哪怕是在下半场,她震撼于女舞者宛如无休止的小跳里,那种连绵哀绝的强烈美感直冲脑门,也只是稍微张圆了一下嘴,连一个音节都不敢发出来。
等到散场时,孟葭才遗憾地发现,钟漱石早已睡着了。
他对芭蕾舞剧没兴趣,又为什么要来看?陪女朋友来的吗?那怎么没见他的女朋友。
孟葭攒了满腹疑问,看起来,也像一脑门子官司的模样。
钟灵以为她尴尬,“不好意思,早知道我二哥在,就不叫你了。”
“不啊,他在不在,都是很好看的。”
孟葭弯弯眉眼,扫过熟睡中的钟漱石,他安静合着眼,冲淡了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矜贵,原本温雅的意态浮出来,满身书卷气,像个刚归国的年轻教授。
“走啦,二哥。”
钟灵突然走过来,伸手推了他一把。
钟漱石睁开眼,大力摁了摁眉骨,瞌睡醒了几分。他抬一抬手腕,看钟点,这个时间回家正好,免得老爷子起疑心。
他起身,“走吧。送你们回学校。”
钟漱石从孟葭身边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