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瞧了一阵,对孟维钧说,“你女儿行啊,这才几年的功夫,登堂入室了。”
孟维钧也懒得去纠正他夫人,说确切来讲,登堂入室不该是这么个用法。
他只淡淡说,“她有主意,谁都管不了她,我更别想。”
意思是,不管孟葭如今怎么煌达,过去他这个当父亲的,与她没有什么恩,将来也别想沾一滴光。
“你近来是怎么了?说话也有气无力的,生病了就去检查。”
谭宗和听的再明白不过,男人都有自己的生意经,她也无意反驳,反倒关心起丈夫的身体。
“没事,累的。”
走到院门口,孟葭越没了在外面的底,心里也打起鼓来。
她没走进过这个高知家庭,不知道他那个赫赫威风的爷爷,平时说起话来是什么样子。
还有从前一味持不赞成意见的奶奶。
她忽然拽住钟漱石,“我一会儿进去,就直接叫人吗?”
钟漱石握着她手,“你跟住我,没事的。”
等进去了,在门口换鞋时,钟漱石就喊了一声,“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谈心兰和钟文台对视了眼,面色一寡,大有不得不低头的无奈在。
是强低头,但既已做熟了这锅饭,也断没有再摔碗的理。
谈心兰哎了一声,“小淑啊,给他们拿两双鞋。”
钟漱石的鞋子好拿,是穿惯了的,两只脚一塞就进去。
但孟葭是头客,淑姨捧了好几双样式不同的,蹲到她面前,“您都试试,看哪一双合脚,以后我留心着。”
“淑姨,直接叫我孟葭好了。”
她挑了双苏绣的软头鞋,大小刚刚好,穿着也很轻便。
孟葭笑了下,“就这双吧,谢谢。”
钟漱石站在旁边等她,换好鞋,又引着她走进去。
他介绍说,“爷爷,奶奶,这是孟葭。”
说完,又转头冲孟葭道,“葭葭,叫人。”
孟葭略有些拘谨的,称呼了一遍。
钟文台淡应了下,“噢,坐吧。”
这场碰面,没有孟葭想象中那么紧张,很平常的吃了顿饭,说了些无关痛痒的清淡话。
算下来,用了两个小时都不到。
用过午饭,再陪着坐了会儿,钟漱石就推脱头晕,带孟葭去楼上休息。
她参观起他长大的房间,这儿摸一摸,那里看一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别致。
去而复返的钟漱石,不知从哪里顺了一碟糕点,递到她面前,“吃吧。”
孟葭抓起一块往嘴里塞,含混不清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饱?”
钟漱石又给她倒水,“你就没动几下筷子,我还能不知道?以后这里咱们少来。”
不是她不想吃,而是上头坐着那两位,看起来独有一套文人家庭的下箸规矩,孟葭生怕哪一步错了。
她使劲咽了下去,“第一次嘛,以后慢慢适应了,总会好的。”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钟漱石走到窗边,孟葭都不想看他接,肯定是冷脸朝外。
回回这样。敢在周六打搅他的人,是有点胆量的。
孟葭走到他的书房,上面摆着几张钟漱石的照片,她一一的看过去。
等坐下来,拉开正中间的那格抽屉,找出了她那本《浮生偈》。
大约前些年,被他拿在手里翻了很多遍,有些卷边起皱。
孟葭耐着性子,一页页翻过去,都是自己的随笔。
看到书夹中间那一面,她找到了那一行心迹:「不会有人知道,我很爱钟先生。」
她笑了笑,不知道钟漱石看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