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漱石风雨不动的,坐着说,“知道二老是为我好,想要我后半辈子走得更顺、更快,但这不是我想要的。路我可以自己走,走到哪一步看我的造化,不必靠一桩婚事,还把另一个姑娘拖下水。人家就不可怜吗?”
说完,他才缓缓站起来,“今天是我大不敬,我去后院佛堂跪着。奶奶您消气,别和我一般见识,不值当。”
钟直民是听着动静过来的。
进门时,正碰上钟漱石下台阶,他照儿子身上打了一下,“跟你爷爷大呼小叫的,反了你!”
钟漱石也没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爸,我过去了。”
后院是单独辟出来的,一片清净地,门前一株大三抱的银杏,位置隐蔽。
平时只有谈心兰过来,就连钟家的佣人,也不敢贸然打扰,只因里头供了尊玉佛像。
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提的,哪一户人家都有的秘辛。
钟漱石对这里很熟,小时候做错了事,谈心兰就罚他思过。
他自己老实跪了,当真没人来叫他吃午饭,一直到天黑。
酝酿了一天的大雨,终于在日暮时分,压梁倾屋的落了下来。
钟漱石转头,望见那株银杏折枝风中,檐下的雨珠接连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