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口茶润喉,没头没尾的来上一句,“现在的小年轻城府深呐。”
郑廷听着都觉得新鲜,“你昨天不是还说,集团的新员工少根筋吗?”
钟漱石把杯盖一摔,“他一根不少!还知道先从她外婆下手,把他能的。”
“人家年岁相仿,又是一个专业的同学,家世也不错,”郑廷笑着摇了摇头,又稳又狠的,往钟董心上插刀子,“那是真没办法,我要是孟葭的外婆,也中意陈少禹。”
他用笔指了指自己,气急道,“我没有家世吗?有没有!”
“消消气。你倒是有,但您那家世也太高不可攀,谁放心呐。老太太又不是爱慕虚荣的人,她首先考虑的,是外孙女跟着你会不会受委屈。”
郑廷给他倒上新茶,一句句说的都在理。
钟漱石伸出两根指头,敲了下桌子,示意他就倒到这里为止。
他端起来,再喝了一口败火,缓下来道,“得想法子,让她老人家放心。”
郑廷提醒了一句,“那咱谈主任能放心吗?还有老爷子呢。”
钟漱石靠在宽大的转椅上,叹了口气,摆手道,“不说这个了。”
孟葭随口许诺的一声,答应要去武汉找他的事,一直拖到大四暑假尾声,都不见兑现。
她每天在工作室里,从早坐到晚,有时候忙不来,还会抱回家里去翻译。
最夸张的一次,她咳嗽了很久都不好,一直拖着。
后来在医院病床上打吊瓶,都端着电脑一边检查,有没有语法错误和不通顺。
等手头上这个case完成,都已经快要到八月末了。
孟葭拿了笔丰厚的报酬,交了硕士一年级的学费,还绰绰有余。
那天中午起来,孟葭一边刷着牙,打给钟灵。
她也刚醒,声音含含糊糊的,惹得孟葭想笑。
孟葭吐掉漱口水,“晚上去大剧院看越剧吗?《红楼梦》欸,我们俩最喜欢的单老师。我去买前排的票。”
很令人意想不到的,钟灵一反常态,发挥艰苦朴素的作风。
她懒懒的说,“省着点吧。有那个闲钱,你不如请我吃饭。”
孟葭跟她开玩笑,“怎么,最近吃不上饭啦?”
钟灵居然认真的嗯了一声。
她觉得不对劲,隐隐嗅到了一丝危险,“你不会和家里闹翻了吧?”
又是一声嗯。
孟葭叫了句天,把牙刷扔了,“那我过去找你。”
钟灵晕晕沉沉点头,“行,给我带一煎饼果子。”
孟葭挂了电话,望着窗外纷纷扬起的柳絮,心里不是滋味儿。
大小姐什么时候爱吃煎饼果子了?
她换了件衣服,打车去钟灵家,在楼下买了两个。
钟灵给她开门,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她揉了揉,说来了啊。
孟葭把煎饼果子放到桌上。
她熟门熟路的,去开冰箱,给她倒了一杯酸奶,“怎么搞的?”
钟灵摊下手,“就是不想在那个家待了呗。”
孟葭问,“那秦文呢?你和他还在一起吗?他在哪儿。”
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调走了,调去了他老家的文物局,天大的恩德啊。”
孟葭不知道这里头的玄机,“什么意思?他在北京待得好好的,谁调的。”
钟灵撇了下嘴,“没有人。说是他自个儿申请的,我反正打听了一圈,从上到下都是这论调。”
她有点明白了,看了钟灵一会儿,“你的意思是......”
钟灵把玻璃杯放下,“没有意思。人生没意思透了!”
她力气很大,溅起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