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1 / 2)

钟灵慢慢的,摸了一下孟葭的头发,“你长得真好看。”

像一副流传了上百年,构思极精妙的仕女图。更难得的是,她清醒、刻苦又明事理。

她又说,“我从来都没想过,有谁享尽了我哥这样的宠爱,还能全身而退的。”

“叮”的一声,孟葭的手上的勺子,碰在了汤盏边上。

她羸弱又苍白的笑,“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剥掉一层皮?”

孟葭转头,望了眼头顶那株罗汉松,嫣红的唇瓣弯了下,“我和他,本应该没有结局,这是最好的结局。”

然后捧起碗,把剩下的半盏汤,就着颊边的眼泪,一起喝了下去。

片刻后,钟灵讪讪的把手收回来,她忽然懂得了,原来每个人都体无完肤。

只是大家心领神会的,强颜欢笑着,想留住最后一分体面。

七月中旬,北京的盛夏来临时,孟葭已经签妥交换手续,签证也办了下来。

一个闷热的午后,聒噪的蝉鸣声不停的响,快要撕碎阴翳的天空。

她在寝室里收拾东西,行李太多,三个大箱子占住过道。

回宿舍放书的刘小琳来看她。

她随手拿起桌上那个,墨蓝色的丝绒盒来看,里面是一条珍珠项链。

刘小琳哇的一声,“这质地也太细腻了吧!是什么蚌精产的?”

孟葭刚压上行李箱,她站起来,喘着气,靠在桌边喝了口水。

她语气淡淡,旷然出尘般的不真切,“钟先生送的。”

“那难怪,他好东西肯定不少,看着像南洋的白珠。”

孟葭也看了眼,想起钟先生给她戴上时,说她光彩照人。他其实很会夸人。

她唯一能从他身边带走的,名正言顺的,也只有这件十九岁的礼物。

刘小琳环视了一圈,“这么多箱子啊,哪天的飞机走?”

“后天。”

她看了一遍孟葭带的东西,MAC的拓展坞,转换插头,文件类的包括体检报告,两寸蓝底证件照,都带齐了。

她咦了声,“这些可以在英国买啊,干嘛都带?”

孟葭笑,“可以,但那边卖得太贵,能省一点是一点。”

刘小琳嘁一下她,“您是跟了钟先生的人呐,这点子出息!”

她端着杯水没有说话。

刘小琳走前说,“孟葭,那祝你一路平安,回来再聚咯。”

孟葭笑了下,“再见,小琳。”

孔师傅上来给她拿行李,孟葭上车前,最后看了眼三楼的窗户,挥了挥手。

老孔平稳的开着车,对她说,“钟先生今天有个会,散了还要陪

PanPan

客,他让你先不要等他。”

孟葭捏着手机,低垂的睫毛眨了眨,“喔,知道了。”

嘴上知道,但磨磨蹭蹭的,吃完晚饭,又洗了澡,仍旧下楼来等。

她躺在沙发上,听着《唐顿庄园》极富英伦绅士感的口音,无聊的翻一本杂志。

快到十二点,孟葭才听见门口有响动,她蓦地坐起来。

钟漱石换了鞋,他随手扔了手表,丢在玄关柜子上,解着袖扣往客厅走。

皎洁的月色淌下来,院中树影婆娑了他一身昏暗光影,带着酒气朝她过来。

他坐下来,伸展了一下手臂,孟葭就靠了过去,偎进他怀里。

钟漱石一贯受用于她这点微末之处的听话懂事。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笑起来也迟缓,“不是让你早点去睡?”

孟葭说,“我在等你回来。”

钟漱石抬起她的脸来,“这么郑重,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