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明白。”凌风躬身退下。

院中晨光恰好,青年懒懒地倚在摇椅上,眼睫低垂,眼睑下的黑痣冷出淡然的清疏。

黄昏似有人在追赶,泄在地上的金黄消失得?很快,黑雾如纱。

少女乌发蓬松,玉容皎洁,提着?裙摆莲步微急的在院中行着?。

她在找息扶藐在哪里。

自从白日两人不欢而散后,她便没有见过息扶藐了。

别院没有旁人,她寻不到人问息扶藐在何处,只能自己挨个房间寻找。

可找了这么久,她都没有找到人,不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冷着?她。

孟婵音提着?一盏明月灯,走在石板小道上,看着?石板上的烛光,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无论他是?否冷着?她,都得?要?尽快找到他。

在光影黯淡的院中,她一出了拱门,远远抬眸便看见不远处的云中阁楼,似乎亮着?微弱的暗光。

息扶藐喜欢高耸入云的阁楼,所?以极大可能是?在阁楼中。

孟婵音驻足,抬起微白的脸,神色复杂地看去。

阁楼依照扬州那些倚山傍水的建筑,惯有的风情?模样,台阶蜿蜒两道弯,月色惨白地落在上面,像是?冬夜凝结出来的霜。

她站在台阶上看了许久的弯月,刚才?来时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现在却?连踏上去都没有。

一旦去了,她便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可她不去,也一样逃不掉,与其被迫,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不如主?动去见他,或许还能有谈判的筹码。

孟婵音望着?亮着?微弱灯火的阁楼,美眸中闪过挣扎,掌心用力地攥着?手中的明月盏。

暗灯笼罩的云中阁楼南窗大开,如霜月色幽幽而洒,如此安静的夜里,从里面时而传来耐人寻味的喘声,每一声都低沉、暧昧,如有实质般摩擦在耳畔。

孟婵音抬起的手僵持了半晌,始终没有敲下去,面色并?不好地立在门口。

她并?非不知事的小姑娘了,自然知晓里面是?什?么声音。

但她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刚停驻门口时,里面的动静与声音尚且还算小,当她立在门口正抬起手时,开始从里面传来的声音。

他一定是?故意的,是?在提醒她,在今夜敲了门,走进去后他一定不会如前几次那般轻易放过她。

孟婵音暗暗咬住下唇,想到青年磅礴的索求和压抑许久的慾望,心中有退缩之意。

可她又很心中清楚,若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亦或者是?后日,他想要?的总归最后落在他的手上,她也一样。

孟婵音跳动剧烈的心归于平淡,手腕僵硬且无力地敲响了门,声线微颤地出口:“……阿兄。”

随着?她唤出口,里面的声音霎时消失,安静得?里面似乎没有人,黑暗中只有未知的,贪婪的,压中泄着?觊觎的鬼魅。

只要?她推门而入,就会被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孟婵音看不见里面的人,许久不见动静,只得?再?一次敲门,柔腔唤他:“阿兄你在里面吗?”

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孟婵音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咬着?下唇,抬手的第三声如何都敲不下去。

她忍不住怀疑,他既然不愿意开门,那是?不是?她想错了。

就当她打算放弃离开时,门倏然被拉开,室内的烛光被风吹灭了,里面似藏着?能吞噬人的恶鬼。

青年身长玉立地倚在门框上,雾绸黑缎随意披在身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鲜红的薄唇微启。

“妹妹。”

他对她莞尔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