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姑娘呢?”谢泠撤目回望她,“封姑娘想救的又是什么人?”
君诏怔了?一怔,许久才慢慢低下头,极清亮的月色下那双眼睛蒙上一层苦涩的阴翳:“是我天下间第二亏欠之?人。”
“我曾铸下大错,只望能够尽力弥补一二。”女子?仰望苍穹,满天的清光落在她眼底,其中的愧色不似作伪, 她忽得转过头来?,将温好酒递过去, 澄澈如秋水的眼睛竟显得有些可怜, “阿泠姑娘,你说我已知错了?, 她会原谅我么?”
她天生一副好相貌,纵然易容改去了?过分的艳冶,依然留存着?清艳眉眼,潋滟如一湾轻轻波动的池水,指尖轻触,那样?熟悉的眼睛陌生的神情?,谢泠的心脏蓦地?刺痛了?一瞬。
君诏是那样?桀骜不驯,一生当中哪怕脊骨被打断也只会像一只狼阴鸷着?眼蛰伏等待时机咬回去的人,竟然也会露出如此可怜的模样?,几乎有一瞬间谢泠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或是看错了?。
然而不待她多想阁楼下忽得传来?人声,竟是一声尖叫,谢泠立刻往下看去,方位却并不是她们所格外注意的白藏所住的祭祀楼,而是族长所在的祠堂方向。
“走,下去看看。”谢泠立刻转身离去,君诏递过去的酒落在风里?,无人接过,正?如她没?能得到答案的问题淹没?于风中。
鹿竹今日分守在木姶院落一侧,谢泠和君诏的位置正?好正?对?着?白藏祭祀楼,二人下楼的那一刻祭祀楼的窗也被推开。
明月高悬天幕,全身雪白的少女比月色更为皎洁,褪色的雪白长发在风中飞舞,让她几如雪妖一般圣洁无欲,看的人心头一冷。
白藏也发现了?她们,少女扑闪的眼睛带来?纯稚无害的迷惑人心,朝着?相同的方向飞奔而去。
君诏心中骤然发觉不对?,她轻功不俗,哪怕带着?谢泠也能如履平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寨子?最中心的祠堂,里?面已经传来?沉闷的声音,那种□□摔在地?面上的沉闷声让君诏心中一突,院落四周飘开诡异的香气,已然让人预感到不对?。
但她们所寻的虵心蛊还在族长手?中,她们别无选择。
君诏掌上凝聚内力,一掌劈开大门?,院落内的景象让赶来?的所有人石化当场。
院子?里?漂浮着?奇诡的香气和两股极端刺鼻的乾元信香,浓的几欲令人作呕,而后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赤*裸纠缠的身体。
甚至不是在床榻上,而是露天的院落里?,两个同样?孔武有力肌肉隐喷的身体就在祠堂的空地?上疯狂交缠,躯体不断碰撞,发出类似野兽一般原始的嘶吼。
哪怕他们披头散发,哪怕他们面目狰狞,哪怕雪地?翻滚的躯体已然沾满泥浆,依然能够看清楚他们相似的脸庞,竟赫然是木铎和木倬,是了?,住在祠堂的不仅有族长,还有她两个亲生的孩子?。
这对?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竟然在祠堂□□。
“别看……”君诏已经微哑,下意识的伸出手?捂住谢泠的眼睛,遮住这疯狂又让人想呕的一幕。
“风里?有毒。”谢泠背后冷不丁靠在君诏心口,不知是靠的太近她竟然嗅到了?一丝极淡的雪后寒梅的气息,这是君诏的信香,禁不住背后一冷,下一刻君诏另一只手?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带着?她缓缓朝后走去。
就在这一刹那已经有其他人匆忙赶来?,先?到的无疑是匆忙披衣而起的族长,院子?里?的景象几乎只是一眼就让这位屡遭重击的老妇人击溃,像是见到比那一日木洦身死更会恐怖的景象。
她近乎绝望的发出一声哀嚎:“不”
“你们这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族长枯槁的嘴唇哆嗦着?,几乎没?办法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