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怕了。”他断言道。
当年君诏万里行军孤军深入何等?兵行险招,而今她能说这样多攻心之语,恰恰说明悍不畏死之人?也开始畏惧死亡。
战场之上,白忍相接,畏死者当死!
他拼尽最后?一份气力劈斩而下。
眼?前是亘古黑暗,不知道黑暗的河流来自哪里又去往何处。
睁开眼?和闭上眼?都是一般漆黑,急血攻心之下她眼?处余毒几有蔓延的趋势。
耳边的厮杀已渐渐远去,鹿竹在她身后?攥住缰绳,萧瑟长风在山道上盘旋,阴冷的钻进每一只宽大的袖袍裙角。
马车在山道上疾驰,呼啸的狂风让这个?夜晚注定不再?平静。
谢芷连夜赶路,在此刻小憩,梦里见?到一片无边无涯的黑暗,有人?从高处跌落,凄厉又绝望的呼喊她:“吱吱”
她从噩梦当中?醒来,手不自觉的攥紧了绳索,在马车的一侧是沉睡的女子?,她看起来没了醒时?的肆意潇洒反而有种别样的恬然?安静。
长时?间?的昏迷让她瘦削太多,脸颊的骨头凸起,容色衰减,双眸紧闭,像是永远不会醒来。
绳索的另一头束缚在女人?的腰并手腕上,掌握在谢芷的掌中?。
鸩山刚刚经历一场大战,裴家已撤军回防溯州城,鸩山山脉绵延百里,地势险要,哪怕齐军已经大败短时?间?内楚国仍然?不可能全面掌控这个?要塞。
燕伯卿抵抗到最后?一刻,为?了阻挡楚军已经将桥梁尽数炸毁,山路全数截断,又正逢春雨此刻艰难清理出来的小道也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谢芷一只手正了正脸上的缠枝花面具,眼?眸中?略过一丝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