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前不由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刚好看?见远离的背影。
颀长而苍凉。
像被满夜的风雪一下子?都落在了那人肩上。
“燕家盘踞宁州暂时还无动向,今晨收到大祭司的信件,臣不敢耽搁一早就快马加鞭赶来。”
燕州牧徐颂是个身?材敦厚的老者,年过?五旬长居高位,为人极是圆滑,因此很得君诏父皇喜爱,待君诏继位后很有眼?色的将手?中权力放了大半因此苟活了一条性命,此后对于这个年纪上应当是他小辈的女?帝诚惶诚恐,生怕一个不慎便要赶去侍奉先皇。
“爱卿辛苦。”君诏螓首微点,由身?边暗卫启封信件,而后恭敬的展放于案前。
比起外?来者月氐到底在宁州经?营多年,哪怕潜入深山消息依然灵通,月逻敕手?中兵力已全部潜入乌卑山中,燕家虽占据宁州然而按兵不动,只在昨天?深夜有小股兵马从宁州大营分批而出,极为熟练的进入了深山,很快消失不见。
在宁州除了月逻敕只有月氐王族能够如?此迅速的隐匿行踪。
君诏将信放下,锋利的眉眼?间流转出一股惊人的锐意,她声音极冷犹带讥讽。
“丧家之犬仓惶失措。”
“陛下料敌先机决胜千里,自?然让这些跳梁小丑不战而溃。”徐颂适时的热切出声捧了一把,又进言道,“陛下,齐国求和?的使臣已经?在路上了,这两日之间就要抵达燕州,再者边蛮之地简陋,好在燕州行宫已布置多时,还请陛下回去主持大局。”
主要这里距离宁州太近,万一燕翰突袭君诏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他可就当真是有苦难言。
别说?现在,就是先前两个月君诏明面上在燕州祭祖,实际上深入宁州都将他吓个半死,一但君诏崩在燕州,到时天?塌他就是第一个尸骨无存的。
莫说?是他,到时整个燕州都将不可避免的陷入动乱之中。
君诏往椅背上靠了靠,背后两三处的创口擦了一下,疼的她秀气的眉头不禁皱了皱,端起一杯茶水掩盖住眉间思?绪,片刻后才沉声道:“怎么?他齐国使团如?此大的脸面?还要孤亲身?过?去迎接?”
略带凄寒的目光扫在徐颂脊背上,压的徐颂遍体生寒,顷刻间便流了一头冷汗,莫名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不过?是些背惠食言反复不定的小人,哪里值得陛下动怒?”
君诏将茶杯搁在案上,瓷杯嗑在桌案发出极轻的一声,她的眼?睛极沉,哪怕是在阳光明暖的白日也如?深渊暗夜一般不见光亮:“小人无节,弃本逐末。喜思?其与,怒思?其夺。”
徐颂心中飞快思?索,陛下的意思?是战是和??他这样的人精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猛地掀起官泡跪地,长呼:“陛下圣明。”
徐颂再不敢生出慢怠的心思?,匆匆退下,出帐时正值朝霞漫天?的时候,漫天?红霞如?血,掀开?了新一日的帷幕。
等候的同僚指使着小厮牵马而来,殷切的看?着他,凑近低声道:“大人,陛下何时动身??也好叫大小姐早做准备啊,晚了可怎么好。”
燕州本就是皇家发迹之地,然而毕竟因地缘缘故与燕京相隔甚远,如?今已有疏远之意,徐家大小姐才貌双全,正值双十年华是燕州有名的美人,本就有意往京中送,恰好陛下祭祖来燕州可谓是雪里送碳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