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丢在此处,周围肯定还留有其他人。

但也不会太多,谢泠眼睛看不见,只能凭听力勉强听着马蹄声?,最后的时候马蹄声?纷乱不休,除了她与?君诏,折损剩下的最多不过?五人。

君诏在她身体一侧的位置,她的呼吸极轻,在某些时刻,谢泠几乎听不到?她的呼吸声?,只能凭借紧挨的心跳察觉到?身旁不是一具尸体。

她很冷,靠的越紧越能感受到?。

月逻敕给的三颗压制蛊虫的丹药已经失效,寒毒加倍反噬自身,君诏身上阵阵发冷,这样冷了偏还有无?止境的冷汗流淌而出。

她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冷汗浸过?伤口,疼的让人骨子里发颤,那是一种脊背发麻的感觉,像有窸窣的虫子沿着血管攀爬,而后沿着还有知觉的每一寸肌肤渗透,不仅仅是疼还有麻和痒。

但她不能出声?。

谢泠的手指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挪动着,将每一寸都在心中摸清,而后顺着角度微微弯曲手肘,在心口的位置挂着一个坠子。

这是一个精巧的机关,坠子打开?会看见一颗雪白的丹丸,不说生死人肉白骨,也能救人一命。

她体弱多病,出生起就患有心疾,里面是容商晚留给她保命的药。

这世上只有两颗,一颗被?吱吱给了裴染疏,还有一颗在她手中。

那玉坠子是暖玉,贴在人身上久了沾染淡淡体温,她将黑暗中那一点温暖攥在掌心,脑海中忽地闪过?无?数片断。

到?最后停留在君诏断然朝她射出那一箭的画面,冰冷的箭矢穿过?了层层叠叠的时光而来,再次毫不留情的刺入她血肉。

那小小的玉坠子上仿佛生出千万根锋利的刺来,扎的谢泠猝然松开?了手。

每一次心软,都是对曾经伤痕累累的那个自己?的背叛。

她缓缓放下了手。

她不知道黑暗中君诏疼的无?法闭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她放下了手。

不肯救的那个人,是君诏还是白藏?她一无?所知,在那一刻她突然很想将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告诉她不需要。

这样救命的丹药乃是机缘巧合所成?,哪怕是容商晚也炼不出第三颗了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她动用这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