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诏是真?心更多还是假意更多,对她的刻意讨好,是因为齐国母亲兄长,还是因为自己。

她其实记得君诏,那个?年少?自卑的少?女,曾用怎样艳羡而复杂的目光窥视过她,以至于后来对她强取豪夺,她都一直以为在?这段感情里她才是那个?上?位者。

她控制着?这个?桀骜冰冷的帝王的心,她永远位于不败之地。

直到她逼死谢泠。

她才发现也许真?相并不如自己所想,在?这段扭曲的相遇里,君诏才是那个?随时离开的人,她甚至于可以为了?谢泠与?她对立。

就像君诏一直以为在?她与?谢泠之间,她才是那个?位高权重的上?位者,崔妧没有赢,君诏也是,在?这场自以为是的感情里,所有人都输的一败涂地。

“君诏”她攥紧手中?缰绳,控制着?不安的马匹来回踱步,声音低沉又尖锐,心中?像有一团岩浆在?滚动?灼烧。

不同?的兵器在?君诏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跟着?她出来的不过十数暗卫,此刻已经折损大半,不过靠着?一线天的地势苦苦支撑,却也不是长久之计。

“让开!”崔妧将马鞭绷直,声音几乎带着?怨毒和疯狂,“让我杀了?谢泠,我可以,饶你?一命!”

她这话?一出,连身侧的将领都忍不住悚然一惊。

他们前来截杀君诏,不成?功泽成?仁,断不可能放君诏离开。

“公主!”将领额头暴起,几乎要失去控制,“不能放走这狗皇帝!”

崔妧置若罔闻,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君诏。

君诏一枪挑开偷袭过来的兵卒,长枪插进胸膛又挑出来,喷涌的鲜血溅落在?脸上?,她体内虵心蛊所带来的剧痛暂时被压下,但通体寒毒依然作怪,鲜血短暂的暖和了?她的手,让她的手终于有了?些疼痛的知觉。

“我早便说过,千错万错,与?她无关,你?要报仇,尽可冲我来,”君诏低低的喘了?口气,声音几乎是从?骨髓里挤压出来,“战场之上?生死有命,孤绝无怨言!”

“绝无怨言,绝无怨言.......”崔妧低声重复她的话?,心中?几乎要一股悲怆而怨恨的火焰将她灼烧,那种揪扯一般的疼痛让她颤栗。

“她毁了?我的一切!杀了?我的哥哥!抢走了?你?,让我在?故国声名狼藉再也回不去,就连燕伯卿也听她的离我而去,还有你?、还有你?!”

崔妧近乎失控,一双明丽的眼睛睁到最大,几近狰狞,眼眶里却涌现不出一滴眼泪,好像泪水都已经化?成?恨意浸满了?心脏。

“君诏你?才是这个?世上?最为薄情负心、刻薄寡恩、跋扈恣睢、背信弃义之人!谢泠表面上?恬淡无欲实则佛口蛇心、笑里藏刀”

君诏不知为什么打断了?她,在?这样的绝地里甚至笑了?一下,只是勾起嘴角便呕出一口黑血,她不甚在?意的擦了?一擦,将长枪插在?面前的尸堆上?:“这岂不是绝配?”

这话?终于让崔妧眼里心里彻底冰凉下来,她怨毒的声音戛然而止,君诏淡然的姿态更衬的她像一个?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