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诏闷哼一声,一只肩膀被洞穿,另一只手皮肉分离。

说的话?长,其实不过?刹那之间,谢泠被她?转瞬间推在车厢榻上,两只手撑在身后,她?眼前失了光明?, 五感便格外敏锐,弩箭一寸寸穿透血肉的声音像什么?在摩挲着血肉, 只有血腥气骤然浓郁, 许久,她?耳边只剩下君诏压不住的闷哼。

谢泠指尖不自觉的抓紧了锦被。

那庞大的弩箭插在肩膀, 车帘被骤然掀开,外头侍卫瞳孔骤然一缩,几乎要脱口而出陛下,又被君诏逼的吞了回去。

“抛弃辎重,加快速度!”君诏的声音在抖,人非草木,哪怕是再?坚韧的人面对这样的伤痛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侍卫嘴角颤抖了一下,道:“是!”

没有时间犹豫,君诏血肉模糊的一只手再?度用力,竟是直接将那弩箭拔了出来,齐国到底不同月氐没有在箭上用毒的传统,但伤势再?度牵动虵心蛊,几乎是弩箭脱离的那一刻,君诏便忍不住喉头腥甜,呕出一口血来。

剧痛几乎要她?在此刻昏厥,但谢泠在这里,这一行?人十数人尽数系于她?身,她?若倒下还有谁能做决策,谢泠看不见。

虵心蛊似乎察觉到宿主命悬一线,竟然不期然躁动起?来,心脏处几乎有什么?在撕咬一般的剧痛。

鲜血汩汩直流,没有弩箭的堵塞,肩膀处立刻出现一个血洞,很快一身黑裙便被黏腻的血液打湿,她?顾不得肩上的伤,强忍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口尽数倒入口中。

两颗血色丹药入体,终于勉强压制住躁动的蛊虫,君诏眼前阵阵发黑,失血让脸色一瞬惨白。

恰在此刻听见布帛撕裂声,她?睁开眼,谢泠已经反应过?来,摸索着撕下自己的袖子,她?五感极敏锐,几乎瞬间找寻到正?确的方向,伸出一只修长白玉一般的手来,却又因为看不见怕触及她?伤口没有落下。

“你受伤了,伤的重吗?”她?的声音有些急,系在眼前的烟色微微颤动,君诏在这一刻突然无比想见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想要在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

指尖攥住垂落的腰带,到底还是摇摇头,艰难扯了一下嘴角:“没事,死不了。”

至少,不想在那双眼睛里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

被弩箭贯穿的一只手已经完全抬不起?来,君诏从?随身的药袋里拿出两瓶止血的药来,看也不看就将之尽数倒在了伤口上,背后的贯穿伤口倒不了就直接倒在肩上。

药粉是刺激伤口的,脖颈到肩颈那一处的青筋绷紧,几乎要要钻出肌肤的趋势。

她?接过?谢泠手上的布帛,一头用嘴咬着,一头用几乎皮肉分离的手攥住,忍着剧痛将布帛绕过?伤口,简单缠住,打了个死结。

做完这一切她?像终于完成?了什么?使命,然而身后的追杀远没有落幕,甚至刚刚开始。

她?掀开车帘往后看了一眼,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露出窗外,却不再?是方才的懦弱笨拙,与之有着本?质差别。

崔妧几乎在看见的一瞬间眼神蓦地一寒。

哪怕是这张脸,此刻她?也知道她?是谁,那双眼睛里的锐利和峥嵘,她?这一生不会?看错。

派来的追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骑,他们这队伪装商贾的马车自然不能与之相比,方才君诏一声令下侍卫已经将身后与两辆药材相系的绳索砍断。

绑着药材的马车在窄小的路面上给后来者造成?了一点妨碍,却也是极少,眼看就要追了上来。

君诏只有一只手能动,抽出剑衔在口中,唯一完好的手抓住谢泠,牵动伤口疼的一个痉挛,但没有松开。

她?带着谢泠飞快跑到马车前,一跃而起?落在快马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