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伯卿几乎要怒发冲冠,狠狠将?信件砸在了桌上,这话到最?后已经是?在嘶吼,然而语末却带着几乎哀怮。

齐国当年也是?纵横九州的大国,如今却当真?有气?数将?尽之感。

朝中未必没有清醒之辈有血性之人,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大伯,甚至各关守将?都?有誓死报国之心,然而陛下笃信奸佞,疑心武将?,再加上前两年君诏兵贵神速将?后梁围困数日,已经将?年老体衰的帝王吓破了胆。

或许一开始还是?有些大国威仪的,然而从妥协和亲再到称岁纳贡,底线一步步后退,到了今日竟是?旁人陈兵边境也不敢也不肯出?兵相抗了!

“伯卿,慎言!”燕翰终究还是?老成,呵斥了燕伯卿一句,自己在大帐中坐下。

“哟,将?军好大的官威啊。”帐外传来稀碎的脚步声,一道格外尖细的声音阴阳怪气?的传了进来。

“若是?诸位将?军能够打赢自然好说,可?前年倾举国之力也没见诸位将?军大发神威呀,反倒是?让人家打到了后梁兵临城下,好不狼狈,两年前吃了败仗叫朝中百姓节衣缩食朝楚纳贡,如今人家还没犯境了,诸位将?军倒是?蠢蠢欲动?了,怎么的?若是?再输还要陛下拉下脸面去求和?”

一个着深衣姿态柔顺的太监从帐外走了进来,那双尖刻的眼睛一瞥过来带着几分冷笑:“说句不中听的,便是?将?军不惜命,陛下也没有第?二个公主可?供和亲了。”

燕伯卿的脸色霎时间阴沉的要滴水,崔妧和亲之事几乎成了他的死穴。

衡阳长?公主本是?他的未婚妻只因和亲最?终闹到了这个地步,这是?他心上无法拔出?的一根刺。

那太监却只是?冷笑了一声:“陛下就知道你们这些武将?不安分,拿着陛下骨肉至亲和国库银子换来的太平日子不想过,天天想着开了战好升官发财,所以才特地要咋家过来看顾一二。”

“若无圣旨,你燕家一兵一卒也不可?出?鸩山一步!”

这一下连燕翰如此?好涵养的人也禁不住变了脸色。

陛下疑心武将?也是?众人皆知的事,但纵然疑心也该正经遣个监军过来,差使一个太监过来大放厥词,这若不是?羞辱便是?后梁确实?已经烂到根上了。

“朝中奸佞坐享食禄,哪里?知道边关危急,”燕伯卿不再去看那太监,抱拳恳切道,“伯父,再耽搁不得了!再耽搁下去恐怕要出?事!”

鸩山和乌卑山地势又不同 ,并?不是?易守难攻的地势,但比之其后一马平川的锦州又算是?可?筹谋之地,此?刻月氐王族还有一线生机,与月逻敕相争,等月逻敕将?月氐彻底收服,他们就完全落入了下乘。

那太监听闻此?言,眼神一厉,尖声叫道:“放肆!陛下念在燕家世代忠良,对燕家一再宽厚,便是?你擅自潜入燕京也作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你在此?,如今竟敢妄议陛下!实?在胆大包天,来人还不把这逆贼抓了带回京发落?”

然而这里?毕竟是?燕家的地盘,他叫喊竟一时没有人敢应,他眼睛朝四周看了一周,急的那内监手指都?抖了抖。

“好好好!咋家看燕家这是?要反了天了,咋家这便回京禀明了陛下!”

说罢那太监冷冷看了燕翰与燕伯卿一眼,一甩袖子决然而出?,细碎的脚步声听来快速又急促。

“伯父!”燕伯卿进前几步,“若是?让他回京陛下更生疑窦,再者等圣旨下来恐怕狗皇帝都?打上鸩山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太祖曾言有随机应变之事!”

燕家跟随太祖打下这偌大的江山基业,如今燕家衷心未改,帝王却已疑窦丛生。

纵然是?个太监也是?京中派来的天使,若叫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