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翻涌的阴沉,潮湿的洞穴里白光闪过?, 斗篷人?骤然暴起将?一把匕首死死抵在了来人?的纤纤脖颈间。
那人?被?迫后退, 重重撞在背后潮湿的石壁上,披风被?蹭到滑落, 露出崔妧那张极张扬明艳的脸来, 此刻哪怕匕首已经刺破脖颈也丝毫不?见慌,反而露出嘲讽的冷笑。
“当心点,杀了我有什么用?”崔妧扬起眼帘,似讽似刺的抬起一根青葱般的手指轻轻一点面前的匕首,声音轻柔。
“你现在最该担心的不?是裴染疏吗?”
这个名字似乎挑动?了什么禁忌,那把匕首再次往前逼近。
崔妧粲然一笑,只是那笑在昏暗里难免显得阴森:“怎么?你难道真的想让她?活过?来?她?活过?来我反正?已经是丧家之犬, 可你呢?嗯?”
崔妧冷白的手指一点点将?匕首强行压下去,在斗篷人?耳边仿若幽灵一般低语:“别忘了, 我们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斗篷人?浑身一僵, 片刻后反而更深的攥紧匕首,抵在崔妧心脏的位置, 声音阴沉:“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姊,你看”
谢泠睁开眼,冬天太?阳升的晚,一直到辰时才有第一缕光亮从?头顶照下,很快有千万缕微光从?穹顶垂直落下,将?整个洞腔映亮。
那不?是一片一片的光明而是真的一缕一缕的光线,从?约莫十丈之高的山体缝隙里蜿蜒落下,在洞腔里以光线汇聚成一方?石台,周遭俱是无尽黑暗,只有那一方?光线描摹的石台净无瑕祟,一瞬间宛如神迹。
墓不?封死而留一线之天,是为亡者升仙所留的台阶。
“登仙台。”谢泠凝望着那一方?如梦如幻的台阶,如此出尘绝世之设想,然而围绕着这巨大奇景的不?过?是无数具腐朽成泥的悬棺,设想登上此阶的人?恐怕也早就只余下一具枯骨。
“从?登仙台往右侧数第十三个洞窟进。”谢泠打断了众人?奇异的惊叹,登仙阶出现的时间不?过?一刹那,如果不?趁这一瞬找到地图上所记载的洞窟恐怕又要再等下去。
甚至不?一定是一日,若是天气阴沉,那么甚至可能是四五六七日或是更长,不?说别的她?们带的干粮也支撑不?下去。
然而这一次却远没有上一段路来的顺利,走到中途在前面领路的鹿竹骤然停下。
“小姐,前面没路了。”
借着隐约燃起的火光可以看见前面赫然是一片坍塌的石块和泥土,在地图上标注着畅通无阻的位置此刻无路可走。
“似乎是水流冲垮的,阿姊要挖出路来吗?”谢芷俯身蹲下,在石块左右摸索,并无人?为的痕迹。
这样的洞窟据说还有十数个,景象各异,但?洞窟内四通八达,甚至因为偶尔夏季水流暴涨冲垮道路改道,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