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仿佛顷刻间便沧桑了许多。

年轻时的森鸥外是骄傲锐气的,甚至有些激进强势,因为他有这样的资本。从小就是同龄人中的天才,别人还在努力考大学的年纪,他便已经是东京大学医学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毕业生,毕业后被政府公派到欧洲留学,并且以访问学者的身份背负着政府委托的调查欧洲各国异能情报的任务。后来,全球异能大战爆发后,他被政府召回,以一等副军医的身份入伍,他也在军中开展了他的“不死军团”计划。

直到常暗岛上,“不死军团”计划破灭,战败后,他作为“不死军团”的主要策划人被拉出来做背锅的替罪羊,军衔被剥夺走并被逐出军政界。他从天之骄子沦落为了一个连行医执照都没有的横滨地下诊所小医生,在这个混乱的港口城市里似乎也就比流浪汉要好一些。

还真是冰冷啊,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失去了曾经光鲜亮丽的一切,而是那份抱负与热血被狠狠浇灭后的挫败,这对于一个曾经的极端理想主义者而言格外痛苦。

就像这间如今他寄身的地下诊所一样,昏暗无光,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苦涩。

“於菟,我错了吗……?”

怔怔地问出口,森鸥外当然也并不指望能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口中得出什么答案,只是此时此刻,他蓦然间发现,他能够倾诉的对象除了他的人形异能,就只有他的儿子了。

他的身边只剩下於菟了。

而只要是来自父亲的话语,森於菟从来都会有回应,这次也一样。

“不,爸爸你没有错。”

“那只可怜的小蝴蝶也没有错。”

“错的,是战争,是战争本身和把这个国家拖入战争中的人。你也好、小蝴蝶也好、那些前线的士兵也好,都只是在完成着自己所处的角色所应完成的使命。”

“你们都做得很好,只是选择权从来都不在你们的手上,你们能做的只是执行。”

“而掌握着选择权的人,却在进行着战后利益的分赃,把罪责全部归到你们身上……你们,全部都只是牺牲品。”

“这太恶心了,恶心到令人痛苦啊,爸爸,你其实很痛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