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向时杳,又心虚地转开眼。
他就是仗着他听不见才竹筐倒豆子,噼里啪啦一通说,并不知道,他比寻常人神经更敏感。
沈梨白说:“你知道吗,男生永远比女生更会权衡利弊。你是,他也是。”
杜茹和谭玮两个人的态度对比很明显。
他觉得她和时杳在一起,不是因为脸就是钱,但杜茹知道她是真心的,从来没这么想过。
时杳呢,不管是当初拒绝她,还是和她分手,也是在权衡。
尽管他们都是站在为她好的角度。
时杳说的没错,她身边人不会支持他们,也会因为他的缺陷,而看不上他。
或许很多年之后,她心态变成熟,学会像一个谙熟世故的大人一样,把爱情当作成年男女之间的交易筹码,为的是获取利益,然后便后悔,不该和时杳有过多纠葛。
但现在的沈梨白的确任性,她不在乎。
她目前能得到她想要的,管别人,管以后干吗?
她本来只图快乐,现在突然觉得累,不理会这两个男人,自己走了。
谭玮拐了拐时杳,边说边手舞足蹈地比划,又凌乱又滑稽,“她生气了,你去追啊,劝一下。”
他略一颔首,表示自己看懂了。
沈梨白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但没停下,也没搭理其他人跟她打的招呼。
她上了三楼,推开一扇门,踢掉鞋,反手拽下拉链,半幅裙子滑落之际,手被按住。
他知道她没生气,只是心烦,所以想离开这里。
沈梨白冷眼看他,“你看到了吗?他说你聋子。”
时杳其实没看清他们的对话,他们说得快,他又是站在侧方。但他判断得出来,谭玮说的话不好听。
“所以,你还要追我吗?说不定下次是我家人,跑到你面前跟你说,你配不上我,你是不是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和我分手?”
她误打误撞说中了。
那天,沈其锋请了手语翻译,摆足了谈判的架势,但话里话外,没给他留谈条件的余地。
他说,她还小,被家里人宠坏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他作为步入工作的成年人,应该比她清楚,这段感情的不合理性。
又“好心好意”地给出补偿,如果他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提。
沈父调查过他的背景,但很粗浅,知道他独居,在哪里工作,以为他图沈梨白的钱,或是年轻漂亮。
时杳什么也没要。
约莫只一杯咖啡的功夫,那位穿着西装,神色肃穆的中年男人,便带着他的翻译离开了。
再过不久,时杳在短信里说:沈梨白,我们分手吧。认真的。
可不是认真么,他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她。
但这次,他很坚定地摇头了。
怕她误会,打手语说:不分手。
他离不开她。
0055 55 骚得流水
沈梨白看着他,严重跑题,说:“你以后少跟女生说话。”
时杳:?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失聪的最大弊病,就是他和人交流得盯着对方的脸,无形中带来一种深情感。
她手指划过他的眼底,他睫毛如风中枯叶颤了颤,惹她心蓦地一软。
然而出口的话又霸道又强势:“不准用这样的眼神看别的女生。”
在时杳看来,无疑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嫌疑。
似是猜出他所想,沈梨白说:“谭玮是我好gay蜜,他喜欢男的,懂吗?同性恋。”
他们俩之间不可能产生别的情愫。
他闻言一顿,似想到什么,目光一下变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