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订啊。”她语气理所当然,“你不是有房子吗?”

他顿了下,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好住到单身男人家里。”

她学他口吻:“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好一个人住酒店。”

“峥嵘旗下的酒店,安全方面你不用担心,有事可以直接找经理。”

“可你作为东道主,不应该亲自招待我吗?”

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冷静沉着的时杳,论歪理,也是争不过她的。

沈梨白得逞地笑,捻起根鱿鱼丝,递到他嘴边,“尝尝?”

他无奈。

微微向前倾头,叼走。

岂料她抬了下手,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指腹和他的嘴唇碰到。

淡淡的玫瑰香侵入他的鼻腔。

他心跳骤然一滞。

她似无所觉,收回手,继续吃。

车停在红绿灯前,他瞥过眼,她吃完整包,意犹未尽地嗦了嗦手指上残留的味道。

神情一派天真。

时杳不知道的是,他转开目光后,她勾了勾唇角。

到他家,沈梨白打量了一圈。

他独自住市中心的一套大平层,屋中装潢低调简约。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时杳叫阿姨买了些女生的生活用品,譬如拖鞋。

浅粉的,带着兔耳朵,她趿上,格外显脚白。

他将行李交给阿姨,说:“收拾一下客房。”

又问沈梨白:“中午想吃什么?”

她丝毫不拿自己当客人,这会儿半躺在沙发上,支着下巴看他,“你做饭吗?”

“阿姨做。”

“可是我想吃你做的,简单点,三菜一汤就行。”

他好笑,“你倒挺会使唤我的。”

沈梨白摇头,“是拜托时杳哥哥啦。”

要说两人怎么认识的,得追溯到她读小学六年级。

那会儿放国庆,她嚷着要去京大找沈临洲玩,沈其锋不放心她一个人,安排了助理陪她前往京城。

沈临洲在准备一个竞赛,没空带她。

她说:“没关系啊,你不是有个好兄弟吗,叫他呗。”

说的就是时杳。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沈临洲领着人,送到他面前。

“这大小姐难伺候,不要怪我不提醒你不识人间险恶,保重。”

时杳说:“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就一个小姑娘罢了,我怎么可能奈何不了。”

但他很快就感受到了。

这姑娘娇气,吃不得苦,嫌景点人多,嫌风沙大,又嫌走路累,骄纵得很。

她一口一个“时杳哥哥”喊着,却是叫他干这干那。

他能怎么办,照做呗。

送走沈梨白那天,他真是大松一口气。

沈临洲为了答谢他,请他吃了顿饭。

另一边,沈梨白也高高兴兴的,说等他来定城,她招待他。

她一黄毛丫头,还招待他。

不过自那以后,他俩加了微信,她经常给他发消息。

他觉得她就是任性些,人还挺可爱的,自己又是独生子,久而久之,就把她当妹妹了。

他大学毕业,出国旅行,也捎了这个小拖油瓶。

一转眼,就到她高中毕业了。

她九月才开学,提前来庆城玩儿,叫他接她,又叫他给她做饭。

时杳说是那么说,还是任劳任怨地挽起袖子进厨房了。

菜端出来,沈梨白嗅嗅香气,夸道:“时杳哥,你比我哥强多了,他连荷包蛋都能煎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