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饭在南宫景的调节下,吃得很是热闹。一顿饭的功夫,帝京里各个府上的大小事被他扒了个遍,谁家休妻了,谁家和离了,谁家的公子落榜了,谁家的小妾跟人跑了,他是无所不知,说得口沫横飞,宛若亲眼所见。
颜鹤只觉得耳朵很吵,想让人堵住南宫景的嘴,好在这顿饭的时间也不算很长,天色略微转暗后,圣空老人便搁了筷子。
颜鹤和南宫景也都放下手里的筷子,他们都吃好了。
仆人上来收拾碗筷,圣空老头看了南宫景一眼,南宫景很是识趣地站起身:“祖父,我去厨房给我娘打包些菜回去。”
“去吧。”圣空老人点点头,然后转头,“颜鹤去亭子那陪我喝喝茶,我消消食。”
“是。”颜鹤站起身,去扶圣空老人。
虽是已进入初夏,但这也才四月初,晚上还是有些凉的。颜鹤感觉圣空老人身上穿的有些单薄,便让人拿件披风出来。
圣空老人进了亭子后,让颜鹤坐到自己身边,让他伸手放在茶几上,开始给他把脉。
片刻后,圣空老人收回手,目中有些讶异:“你的病况,比之前预料的好了许多。”
颜鹤点头:“师父的玄清丸很有用,而且近几个月,我尽量减少使用星光之力,所以体内的邪气较之以往就稳了许多,发作的次数也减少了。”
林师师的名字在他舌尖上转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洛水县的事还未了,他知道她目前还不希望旁人知晓她的存在,此时如果将她道了出来,以师父的能耐,很快就能查清白府和林师师之间的关系,亦能猜出林师师的能力。
他知道师父对奇诡之术没什么好感,唐国就是差点被北黎的奇诡密术所害,以至于灾厄延续至今。
圣空老人这一辈子,就两个心愿,一是将北黎大祭司的尸块以及金鳞病清除干净,二是将所有奇诡之术从这世间除去。
等洛水县的事落定后,再说吧,那个时候,林师师多半也是瞒不住了。
圣空老人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年,辛苦你了,背负了这么多。”
颜鹤忙道:“师父言重了,都是徒儿应当做的。”
圣空老人给他倒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帝京虽是不太平,但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这些事急不得,操之过急就会出错。”
颜鹤双手接过茶盏:“是。”
圣空老人打量了他一眼,笑了,这一笑,刚刚那等严肃的气氛便散开了:“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二十有五了吧?”
颜鹤:“是。”
“这些年,还真是把你给耽搁了。”圣空老人说着就叹了口气,“小七郎他爹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生了一儿一女了。唉,之前也是我疏忽了,只觉得不着急,而且颜府还有你大伯父和大伯母,他们更适合操心你的婚事,哪里想到,他们也一直以为是该由我来操心,我们这一会错意,竟就让你拖到了这个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