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日子,剩不下几天了。

……

镇邪司外,谢锦书抱着手炉看着有些阴沉沉的天,叹了口气:“已经中午了,这天也还未入冬,就已经就这么冷了。”

谢不离道:“先生进屋吧,屋里暖和些。”

谢锦书依旧看着头顶的天空,虽说每一步都没有偏离他的预设,但心里却还是莫名有些不安,不知是因为终于走到这最后一步,有些按捺不住了,还是因为,他漏算了什么?

此事他已推衍过数遍,每件事,每个人,都放在棋盘上仔仔细细琢磨过,并未有错,都在掌控中。

可那等不安感究竟来自何处?

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优思过重导致,还是他真的有什么没想到?

……

青云居,方圆走到菜圃的亭子内,行至寿王身边低声道:“上午时候,颜掌令领着林副使去了地牢,两人在那里待了约半个时辰才出来。”

寿王睁开眼:“皇城司的人今早死在王府门口,他们这个时候进地牢?是下面那东西弄出什么动静了?”

方圆:“没什么大动静,就是这几日,那东西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应当是星光之力的作用减弱了,颜掌令才会想着带林副使下去看看。”

寿王看着外面那片刚刚冒芽的菜园,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他出来后做什么了?”

方圆:“宫里的人去了镇邪司,因是想问今早那两死人的事,颜掌令这会儿已经进宫去了。”

寿王收回目光,转头:“进宫去了?”

方圆点头。

寿王心头忽的一跳,他眯了眯眼睛:“林师师呢?也一同进宫去了?”

方圆摇头:“没有,她从地牢出来后,就去了术署。”

寿王略松了口气,只是悬着的心却并未完全放下,他想了一会才道:“他们这个时候忽然进地牢看那东西,紧跟着颜鹤就进宫去了,会不会是,他知道了那东西的身份?”

方圆一怔,好一会才道:“这……当年知道的人,已经全都入土了,是老奴亲自盯着的,一个都没有漏掉,颜掌令不可能会知道。”

寿王:“你忘了,还有个谢锦书。”

方圆又是一怔:“他……这件事他本就有份,他怎敢……”

只是话说到这,就停下了。

寿王忽的一声冷笑:“他怎会不敢,今早死在门口的那两人,你当是谁做的?”

方圆:“谢锦书是在逼您和颜掌令动手,定是他那边也等不及了,想借您的手来对付颜掌令。”

寿王:“呵,事情到了这一步,都有些等不及了。”

方圆想了想,又道:“今早的事是谢锦书的手笔,他想把水搅得更浑,但地牢下面那东西的事,谢锦书不一定真就透露给颜掌令,王爷千万莫要自乱阵脚。”

寿王:“是与不是,看宫里的反应就知道了。小皇帝若是知道了,绝不可能坐得住,对本王来说,说不准反倒是个机会。”

……

林师师刚走到术署门口,就看到南宫景从厅内出来。

不过数日,他就好似换了个人,曾经那等纨绔之气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沉郁和焦虑。

“林副使!”南宫景快步走到林师师身边,“你是从师,从掌令那边过来的?”

林师师点头,看了他一眼:“你想问寿王府的事?”

南宫景顿了顿,然后往后退一步,无比郑重地朝林师师行了一礼:“请林姑娘指路。”

他改了称呼,其意便是用两人间的私交来求情。

林师师默了默才道:“寿王府的事,你知道多少?”

南宫景慢慢直起身,张口,却不知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