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这个答案是肯定的,颜鹤在镇邪司做得再好,在外的威名再大,也只是他的徒弟。掌控徒弟生死的那条线,一直是握在他手里的,直到有一天,那条线莫名断了。

然后颜鹤身边出现了一个姑娘,为了那姑娘,颜鹤第一次忤逆他,在镇邪司内建立术署。自此,所有关于术的事,颜鹤都不再来请教他,而是全听那姑娘的。

从那开始,他就感觉到自己这个徒弟不听话了,渐渐脱离他的掌控。

沉默了片刻,寿王才道:“那晚,本王和他提到了你。”

闻言,谢锦书面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接着问:“王爷跟颜掌令说了在下什么事?”

寿王看着谢锦书,反问:“谢先生有什么事,是最不想让颜鹤知道的?”

谢锦书顿了顿,又问:“眼下王爷的境况,瞧着并不乐观,我很好奇,王爷用我的消息,从颜鹤那换了什么?”

寿王:“这不是交换,只是提醒他而已,帝京真正可怕的存在是什么,别盯错了目标,导致最后满盘皆输。”

谢锦书略一思忖,遂恍悟:“原来王爷是故意走这一步棋,就是为了转移颜掌令的注意力,看来皇城司围寿王府,也只是一场故意做出来戏。只是这里头,真真假假,王爷自己能分得清吗?王爷以为是戏,兴许颜掌令已经假戏真做了。”

寿王淡淡道:“真假不重要,谁能唱到最后,才重要。”

谢锦书笑了笑,微微颔首:“这倒是句真话。”

寿王:“谢先生可还有别的要问的?”

谢锦书:“多谢王爷解惑。”

寿王便道:“先生接下来应是回不去书院了,若是不嫌弃,本王此处尚能为先生留一间房。”

“王爷美意,在下心领了。”谢锦书告辞之前,想了想,又道,“王爷留在镇邪司内的人手,王爷最好别那么快动用。”

寿王没有就这句话有任何回应,只是看着那个身影重新没入黑暗,无声无息地离开这里。

片刻后,他才听到外面有夜风拂过,风里带来细微的虫鸣声。

直至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好似才终于恢复正常。

寿王轻轻的,无声的,长长地吁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后,方圆才有些着急地敲门进来:“王爷,刚刚……”

今晚是他负责守夜,但刚刚他却莫名其妙地失去知觉,醒来后才发现,除了自己外,其余所有守夜的府兵也都倒在地上。

那一幕,叫他打从心里感到不寒而栗。

周围并没有使用迷香的痕迹,但却一点动静都没弄出来,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寿王开口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他已经走了,你把这屋里的灯点上吧。”

方圆愣了一下,一时没明白王爷指的“他”是谁,但还是听命地没有追着问,转身去将屋里的灯烛点上。

寝屋亮堂起来后,寿王接过方圆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嗓子,然后才将刚刚发生的事,两人说过的话道了出来。

方圆听完后,沉吟了一会才问:“这位谢先生,一直也没说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寿王将茶盏往方圆手里一递:“他不说,本王也大致能猜得出来,呵,自以为聪明的家伙,他以为本王还是三十多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王爷。”

方圆捧着茶盏,面露不解:“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寿王:“长生。”

方圆一愣:“可他不是已经……”

寿王哼了一声:“虽不明白他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但我能肯定,谢锦书遇到的坎并不比我小,而且他被困的时间,兴许比我想象中还要长。三十多年前,我带着星光之力去灭邪,他跟着就出现了。这几十年来,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