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竹林苑事件后,她就将平安符和辟邪符的制作方法传了下去,如今镇邪司出来的辟邪符,用的都是她教的术法。只是竹林苑之事过去没多久,即便镇邪司内所有术师都算上,没日没夜地轮班上值,能制作的辟邪符也是有限,除去镇邪司内部使用外,能供给外面的量就很少了。
这也是为何外头那些贵人,会那么追捧她亲手制的辟邪符,此等情况下,能从她手中漏出来的辟邪符,更是少之又少,供远远应不上求。
这段时间,天天都有人来术署催,王寺一天不知要接待和应对多少人。
她亦是因此得知,现在镇邪司内,外出当差的玄衣卫身上,佩的都是新的辟邪符,除此外,他们的佩刀亦是经过术器坊的再加工,皆附上了新的术力。
不过城防司巡逻卫兵的情况,她却不是很清楚。
颜鹤便道:“城防司巡逻的卫兵,大约只半数人换了新的辟邪符。”
这个速度其实已经算是极快了,并且亦是很顺利。就镇邪司之外的人而言,这不过是旧符换新符而已,但对镇邪司内部来说,其实是一场权力的交锋。
旧的权力退下,新的权力上场。
若是换其他时候,这样的权力更迭,势必是要伴随着一段时间的权力拉扯,甚至有可能会出现可怕的内斗。
但幸运的是,内斗还没来得及真正开始,林师师就在一次又一次超常规的奇诡事件上,证明了自己的能耐,她甚至都无需开口,别人就已经认可了她。
再加上颜掌令的支持,文王的落网,上一任掌令的沉默。
于是,那些本来藏着其他心思者,如今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由此,术署顺利站稳了脚跟。
此时马车走上的这条街,已经不见巡逻的人,外头冷冷清清,愈显得阴重,林师师便收回目光。
此时离明月园还有段距离,颜鹤看着她:“日子,看了吗?”
林师师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问的是迎亲的日子,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和二哥都觉得,颜府挑的两个日子,都有些赶了。”
“是略微急了一些。”颜鹤默了默,才又问,“那你想定在哪一日?”
林师师看着颜鹤道:“今年的事太多,尸块的事还未完全解决,并不适合办喜事。”
颜鹤:“……”
她这话,好似她才是负责灭邪尸块的人。
只是颜鹤却听出,她这话是认真的,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有种感觉,林师师对尸块的在意程度,丝毫不亚于他。
她为何这般在意?
他是职责所在,天命所授,她又是因为什么?
且除去这个原因,他亦听出,她此言存在着对同他完婚之期的拖延之意。
她在犹豫什么?
还是在担心什么?
颜鹤心里有些忐忑,正欲问之时。
林师师开口道:“明年春如何?”
颜鹤:“明年春,哪一日?”
林师师:“明日二哥要请人去算一算,先挑几个合适的日子,然后再定,可好?”
“好。”颜鹤应下,握住她的手,“明年春也可。”
总归他们已经定亲,迎亲之日推到明年……他无非就是多等些日子,只要她愿意,他都等得起。
可是握着她的手的时候,他心里的忐忑却未减分毫。
不知为何,他内心莫名生出一丝恐惧,好似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没来得及抓住,就消失了,只留下一种熟悉的,让他眷恋的,同时又饱含悲伤和恐惧的感觉。
那是什么?
她,会离开他?!
不知为何,心里突的跳出这个念头,毫无来由。
颜鹤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