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林师师又将目光转了回来,看着他道:“掌令想知道什么?”
颜鹤:“关于谢锦书的一切,他是谁?为何来帝京?他背后还有谁?”
林师师轻轻摇头:“掌令,我给不了你需要的答案。”
这些事,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她确实隐隐感觉,师尊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但无论如何,师尊于她都有大恩,她不能在此等情况下,做那个递刀的人,但她会查明此间的种种。
颜鹤沉默下去,刚刚那一瞬,她面上露出的那等,似决定自己一个人面对所有的表情,竟让他有些恍惚。
昨夜,他在梦里见到过!
莫名的情绪忽然涌上来,心口处隐隐刺痛!
于是,沉默了良久,颜鹤才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他本该是生气的,但此时的声音却是异常温柔,就好似……妥协了一般。
一个谢锦书,他还能对付不了,不过慢些罢了。
也配得她这般护着!
即便谢锦书在术上能力不亚于林姑娘,但这些年此人一直按兵不动,只在暗中搞些小动作,足以说明那谢锦书,有很大的短处,和林姑娘比,实际上差得很远。
至于对方的短处,秘密,目的……他早晚会查出来的,必要的时候,也不是不能直接动手。
他有很强的直觉,谢锦书绝不是无欲无求的人,相反,此人所求甚大。
他觉得很好,但凡有所求,就有弱点。
林师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口道:“颜掌令,我不会害你的,金鳞病如今不再是不治之症,你应当能感觉得到,在我的诊治下,用不了多久,你的身体就能痊愈。”
颜鹤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夜幕渐渐暗下,桌上的那盏灯逐渐亮起。
柔和的光照在她脸上,她的声音很平和,可此时她面上的表情,却带着几分冷淡和疏离。
若非他不了解她,怕是就被她骗过去了。
她不仅不擅长撒谎,而且还是个很心软的人,所以平日里的冷淡和疏离,是她专门用来伪装自己的保护色。
林师师接着道:“镇邪司需要的术,我会传给合适的人,能改良的术器,我也会教给术器坊的人。我能帮的和能给予的,只有这么多。”
言下之意,这是承诺,亦是条件。
其余的事,无论她知不知道,她都不会再说,掌令若是不接受,那眼下的这一切她就只能收回。
颜鹤心里轻轻一叹,哪有这般谈判的,善良成这样,怎么和恶人斗。
她应该直接将他的命捏在手里,再将邪物引入帝京,搅乱镇邪司,让帝京上下陷入恐慌,让他知道她完全可以下得了手,狠得下心,直至将他逼到绝境后,再把条件放到桌上慢慢谈。
夜风拂过,桌上烛火晃动,周围树影婆娑。
片刻后,颜鹤问:“然后呢?”
林师师:“什么?”
颜鹤:“做完这一切后,姑娘待如何?”
林师师沉默一会,才道:“那便是我自己的事了,再与掌令无关。”
颜鹤:“……”
好似有什么,直接往心口扎了过来!
用最温柔的口吻,说着最绝情的话,颜鹤简直想冷笑!
偏偏这会儿,林师师还下了逐客令:“天色不早了,掌令该回去了。”
颜鹤:“……”
林师师说着还往外看了看:“二哥还未回来,今日他晚太多了。”
前几日,林二郎都是天还未黑就已经到家了,今日却晚了这许多,而且今日林二郎本就是去结算工钱的,即便之后再去找别事,这会儿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