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师微诧，然后摇头：“多谢掌令关心，我没事。”

颜鹤看着她, 久久不语。

她的客气永远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 即便他们其实, 已经……很亲密了，亲密到如果换了一般女子，已经可以算是他的人了，但她在他面前，依旧带着距离感。

他很清楚她的态度，当时再亲密，她也只是将他当成病患，所以她不介意，她也希望他能不介意。

但他怎么可能不介意！

这些天，几乎每一晚，他只要闭上眼，就会想起那个晚上以及那个梦。最近几天，甚至还多了从那樊笼之界带出来的，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姑娘。”颜鹤再次开口，“就不希望我为你做点什么吗？为何从来不提，你可以提的。”

林师师：“颜掌令授予我官位实权，其实就已经给予了足够报酬。”

颜鹤：“于公而言，那都是姑娘应得的，于私，姑娘就没有任何额外的要求？比如关于林二郎的事。”

“就目前的猜测，二哥应该是侥幸才得活了下来，所以他不大可能是此案的参与者，我相信颜掌令到时会秉公处理的。”林师师说到这，就看着颜鹤，接着道，“不过，既然掌令说我可以提要求，当真什么都可以提？”

颜鹤：“当然。”

林师师便道：“似镇邪司这样的地方，我进去得如此突然，而且明显是针对了医署。帝京那样的地方，天子脚下，卧虎盘龙，想必会有很多人不服我上任林副使。”

颜鹤：“这个姑娘不用担心，这件事无人敢质疑…………”

林师师：“即便是圣空大人的亲信提出反对，掌令也能站在我这边吗？”

颜鹤：“姑娘的任命书不仅有镇邪司的掌令印，同时还有玉玺圣印，我师父并未反对，镇邪司内同样没有人敢反对，倘若真有这样的人，颜某不会让他出现在姑娘面前。”

林师师却道：“出现在我面前也无妨，只是既然掌令给予我权力，当我行使权力时，希望掌令别插手。”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依旧是淡淡，但眼中却带着几分冷色。

颜鹤微怔，他原本还有些担心她进了镇邪司后，万一有他照看不到的地方，她可能会吃暗亏。但这种事，只能一点一点学，即便是他也没办法一下子就教会她，如何在权力中心生存。

他其实是很担心，她到了帝京，会因为不习惯而后悔。

他甚至不知道，若她因为后悔而提出离开时，他会不会放她走。

却没想，这一切她竟是都明白，并且也有心里准备。

颜鹤看着眼前年轻的姑娘，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暖阳的映衬下，宛若琉璃般澄净明亮。

又单薄又强大，又聪明又冷静。

他眼底忽然泛出一抹浅淡的笑，随后那笑意慢慢染上眼角眉梢，他那张堪称绝色的脸，瞬间变得无比绚丽动人。

林师师看得有些怔住，此刻他看她的眼神，竟令她又想起以前养的那只妖兽。那孩子即便还未化形，但五官已看得出定是绝色，一身漂亮的皮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有时候会故意闹她来引起她的注意，然后再乖乖趴在她身边，装作无辜地看着她，眼里含笑。

……

帝京，寿王府，青云居。

路正一走到圣空老人跟前，深深拜了下去：“好些日子没来看望老掌令了，属下心里一直记挂着，您老近来身体可好？”

圣空老人正在浇花，看了昔日的下属一眼，将水瓢递给身边的仆从：“正一啊，你怎么过来了？最近镇邪司不是挺忙的吗。”

路正一是镇邪司医署的正使，亦是当年最早一批跟着圣空老人的医者，后来圣空老人退位，颜鹤任掌令后，他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