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师下来驴车,往里看了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梁六一边搭把手,一边道,“这不是今日比昨日晚了大半个时辰吗,我们掌令担心姑娘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来回问了三次了,姑娘你要是再不来,掌令怕是就坐不住了,非得亲自去接你不可。”

王寺和王亭正往下搬药桶,听了这话,就往梁六后面看了一眼,然后赶紧站住,再又给梁六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梁五跟在颜鹤后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梁六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回头一看,顿时有点懵:“掌令,你,你怎么出来了!”

颜鹤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不能出来?”

梁六满头大汗:“不是……”

林师师不禁一笑:“你们先帮我把药桶抬过去吧,今日是晚了些,不过只要在中午之前喝了就行,用量我都标记好了,一会照着分。”

林姑娘笑了,掌令的心情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梁六感激地看了林师师一眼,但也不敢真的走,只小心翼翼地看着颜鹤。

颜鹤:“滚。”

“是!”梁六如蒙大赦,赶紧同王寺一起,提着药桶进去了。

转眼间,侧门这就剩下两人,连梁五都不见了。

林师师提着裙子迈过门槛:“颜掌令这会儿是不忙了?”

颜鹤:“暂且出来歇一歇。”

林师师一边往水榭那边去,一边道:“那便陪我去水榭走一走吧,正好我有些事想问掌令。”

颜鹤转头看着她:“何事?”

林师师正要开口,却这时候看到对面的回廊那经过两人,对方也看到了他们,就站住了,似在犹豫要不要过来。

是昨日白府门口看到的那一男一女,那男子生得一双上挑的凤眼,五官比女子还要妖娆,他旁边那姑娘则青春明艳,容色逼人,两人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到底,南宫景和陈飞燕还是走了过来,规规矩矩地朝颜鹤行礼,同时喊了一声“师叔”。然后抬起眼,明目张胆的打量起林师师。

颜鹤微微沉着脸,特别看了南宫景一眼:“往哪去?”

南宫景收回目光,一脸乖巧地回道:“我和飞燕想逛一逛这园子,不知是不是会打扰到师叔?”

这白府已经被玄衣卫看起来了,无聊得很,南宫景本是打算出去看看的,但是刚走到这边,就看到小师叔身边领着个姑娘,而且还是昨日坐在驴车上的那位,这可真是奇了!师叔身边居然会有女人!

而且,师叔看那姑娘的眼神很不一样,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自然流露出来的温柔!??颜罗刹脸上居然会有那样的表情,真是白天见鬼了!

于是南宫景立马改了主意,陈飞燕同样也是好奇,于是两人不谋而合。

颜鹤:“你们在东边逛就行,别去西边。”

白府的水榭在西边。

“是。”南宫景应声,再又看了林师师一眼,才告退走开。

陈飞燕昨日被颜鹤训了一顿,这会儿不好多说什么,也跟着南宫景一块走开了。

待他们走远后,颜鹤才道了一句:“是世交家里的两个晚辈,打小就被惯坏了,不太懂规矩,姑娘莫放在心上。”

其实这句话不是说给林师师听的,是说给他自己听得,刚刚南宫景打量林师师的眼神,让他非常不舒服,他心里甚至隐隐生出些许暴虐的情绪。

真的很久没有好好教训南宫景了,让这小子这些年是忘了疼。

林师师:“他们称你师叔?你们是同门?颜掌令的师父是什么人?”

颜鹤陪她走到水榭那边:“南宫景的祖父是圣空老人,也是我师父,他们几个是依着辈分,称我一声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