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因为拒绝梁阁,拒绝和梁阁共同的那些朋友。
他尊重且理解不同性向,但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和另一个男生谈恋爱的样子,就算是梁阁。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跟他爸一起看电影版的《城南旧事》,是部很有韵味的老电影,白开水一样清淡隽永。他喜欢的女孩子就是电影里的小英子那样的,两颊有肉,双瞳剪水,大眼睛黑眼珠,叽叽喳喳,活泼可爱。
之前的闻歆容就是这样的女孩子。
他们一前一后踏上教学楼的楼道,没有其他人,他们也不说话,只有轻轻的错落的脚步声。
祝余心里猫挠一样又痒又疼,思量再三,破釜沉舟地转过身去,“梁阁。”
梁阁矮他几个台阶,看他时需要稍微仰起头,黑沉的眼瞳里有种茫然的冷静,“嗯?”
祝余的话骤然壅在喉口,嘴唇张合几下,一个词也说不出口,他躁闷又挫败地偏过头,“没事。”
他们进了教室,祝余现在坐在一组第三个,梁阁坐在最后一组最后一个。当时他坐这的时候霍青山还来闹过他,要把他扛过去。
祝余拽着窗棂怎么也不走,还是梁阁说“算了”,霍青山才在祝余头上摸了把,笑眉笑眼地和他对视,“怎么了祝观音,不是讨厌哥哥们了吧?”
祝余说,“不是。”
真的不是,他不讨厌他们,他也一点也不讨厌梁阁,他只是完全没办法接受他,也没办法回应他。
早自习下课时方杳安说,“自习课选班干部,稍微准备一下。”
上学期霍青山就说过化学老师不好惹,有一回他们教化竞的老师外出,方杳安来给他们代课。
自视甚高的竞赛生喜欢调戏普通的学科老师,尤其方杳安又长着一张清俊淡漠的脸,他们坏心眼地想给这个招女生喜欢的男老师一些难堪,有人故意猥琐兮兮地问,“铜环有什么用啊老师?我好想知道哦!”
这是道早年的化竞压轴题,铜环是节育环,就是放置在女性子宫腔内的避孕装置,俗称上环。而任何和生殖相关的话题都能引起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一些怪异的窃笑,这个题又确实具有难度。
方杳安的眼神透过镜片显得很凉,“哦?有多想知道?”
“我想原原本本地知道,越透彻越好!”
方杳安说,“那不如我给你安一个?”
整个阶梯教室都暴笑着鼓掌,男生自己都笑着低骂了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