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之后的每个寒暑假,安冉和安升都是在盛家过的。

像在听旧社会的故事,养小妾,传宗接代、重男轻女,每一个字都只在书本上见过,她没有办法想象,对她说着“我更是我自己”的妈妈,有过当通房丫头一样的经历,有过吸血的父母和哥哥,那么久远又恐怖,她的妈妈被当成工具,当成一个容器,被那个想做封建大老爷的人剥夺尊严。

安升的手术很成功,盛也也没有缺席考试,而她,真的被拖进地狱。

想起过年刚进门,张秀兰说“奶奶的乖孙”,她竟还天真地纠正;

想起饭桌上,张秀兰数落她“该说我们盛家没教好”,姚晓萱的阴阳怪气;

想起盛也听到她和爷爷奶奶拜年后陈述事实“他们不爱你”;

想起他一遍遍强调“我不是你哥”;

想起田叔叔夫人说“外甥肖舅”时,一家人脸色那么难看;

想起杂物间那件情趣吊带;

想起没有填完的出生证明;

想起她和爸爸妈妈截然不同的血型;

最后她想起姚晓萱的眼神,那不是厌恶,是想要他们死,盛也替所有人挡了灾。

盛也…也是妈妈的儿子,是她的亲哥哥…

多么希望盛也重复了无数遍的“我不是你哥”是真的,他怎么能是她的亲哥呢,她和自己的亲哥上床。

在他知晓的情况下,仍然和她上床。

安冉蹲在马桶边吐到只剩酸水,身上的伤口愈合了又抠烂,她一时分不清是和亲哥哥上床更恶心,还是被盛也背叛更恶心。

脑海中突然闪过年前的一个早晨:

【前夜做了一个梦,梦见盛也在她床边站了很久很久,一遍遍问她为什么不听话,早上起床愁得头发都掉了几根。】

所以那一晚他真的来过,他拿走了她的头发,是做什么,亲子鉴定…吗?

在他把安冉摁在胯下,在睡梦中迷奸她,在寺庙里强迫她的时候,他都知道!

安冉吐着吐着笑起来,嘴角还有未擦拭的呕吐物。

真厉害啊盛也,能忍住对女性身体的生理性恶心,也能毫无负担和亲妹妹上床。

被发现的时候她一反应是护着盛也,是为她来之不易的爱情高歌,结果,却是那个人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她才是那个反派!

令人作呕、卑鄙龌龊的一家人,活在旧社会的老爷子,懦弱无能的老太太,只敢对女人动手的儿子,疯癫可悲又可怕的儿媳,还有屠龙者终成恶龙的孙子,算上做妾的妈妈,生病的弟弟,还有爱上亲哥的她自己。

多么精彩纷呈的二十三年。

第29章 | 0029 盛也视角

“我想自杀是精神的我想杀死肉身的我

但是我不敢死

是肉身的我在哀求精神的我

我想结束的是痛苦

不是生命”*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盛淮波为盛也的生物学父亲。”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排除姚晓萱为盛也的生物学母亲。”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盛也与安冉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

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盛也想,是五岁那年安冉一家第一次拜访,姚晓萱就怨毒地要掐死他;

是七岁那年,胡阿姨看到他和安冉相拥而眠说出的那一句“真是亲兄妹俩”;

是十三岁那年发现安怡梅偷进他房间;

还是现在张秀兰对安升脱口而出的“奶奶”。

而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在这个冰冷的天气里,安冉和安升到的那天,他偶然翻开了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