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止翊待弟弟洗漱完,便从随身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个沉香木制成的精致礼盒打开。
苏临阑看着盒中那件玄色梳云缎的衣袍,疑惑道,”这是……”
“你是我的继承人,第一次参与庭议,自然要穿玄色,你准备的那件还是留在平日穿吧。”苏止翊将华贵的衣袍拿出,为身前赤裸的少年穿上。
苏临阑怔怔地任由兄长摆弄,被这件玄衣分毫不差的尺寸慰贴得心头一颤。
继承人……
可他是双性人啊……
即使做了渊域的少主,他贪婪着肖想的也不过是哥哥的妻位,从未觉得自己能做渊主的继承人。
历代渊主无一不是母族煊赫的人中龙凤,要么心有九窍,要么修为精绝,跟他这个满脑子只想掰开小穴吃哥哥鸡巴的淫贱双性人云泥之别。
可是在哥哥温淡的语声里,他满心惶惑顿时烟消火散,悄然生出无尽的勇气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好。”
苏止翊打开传送法阵,牵起他的手穿过法阵,来到了书房。
清晨的旭光透过半敞的轩窗洒落在书案上,携了花香的凉风穿堂而过,令屋中氛围愈发清雅,苏临阑的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苏止翊的手抚着弟弟的肩立在他身后,让他在案后的太师椅上坐下来,长指一拂,一张宽大的舆图便浮现在桌案上。
第14章 做人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成了一条绝路
苏临阑认得,这是天元九境的地势图。
一道幽蓝的水线贯穿了南境,水线所经之处正是渊域所在。
“簌簌知道碧渊的来历吗?”苏止翊抬手,令舆图上那道幽蓝的水线悬浮起来。
苏临阑凝视着眼前的幽蓝,轻声道,”五千年前,我们所在的这块陆地被一场剧烈的的地动从天泽洲撕裂出来,漂流到了湮尘海。湮尘海对于人族来说是死地,海中有无数人族无法理解的诡异生物,被统称为鲽。大灾后这块陆地上幸存下来的人族被从湮尘海爬上陆地的鲽屠杀食用,几乎要被杀绝的时候,天泽洲的大能们合力开启了一个能从天泽洲直通这片陆地的传送阵,把军队送过来与湮尘海来的鲽厮杀。这些鲽虽然诡异凶残,但是被杀死之后,尸身都是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异宝,于是天泽洲的高门世家对此趋之若鹜,派了许多族中的大能进驻此地,天泽洲的亡命之徒和冒险家们也闻风而动,这片陆地立刻成了血肉横飞的修罗场。互相厮杀的不止是人族和鲽,在天泽洲有旧怨的各方势力,在这里动起手来更是没了顾忌。”
”这般厮杀了两千多年,从湮尘海爬上来的鲽类各种特性都被人族摸清,一经发现就会遭到凶猛的追杀,所以都不太敢到陆上来了。这块陆地上的九方势力也划分出边界,稳定下来,统称天元九境。天泽洲走投无路的人认定这里是充满了希望和机遇的新大陆,蜂拥而至,天泽洲也乐得让这些人离开,并不限制传送法阵往天元九境的单向通行。”
“可是天元九境已经没有足够多的鲽供人猎杀了,各境也都不愿意接纳从天泽洲来的大量移民。而地位低下的人是不能通过传送法阵回到天泽洲的。新来的人们在新大陆找不到出路,也回不去天泽洲,绝望之下便有一些人跳进了湮尘海。”
“跳海的人中有一个天赋异禀的,人身被鲽群撕碎后,不知怎么在海中与一只鲽的意识融合了,控制了那只鲽的兽体。”
“绝望的天泽洲新移民聚集在湮尘海边,忽然听到跃出海面的鲽口吐人言,告诉他们跳入海中就能不用再做人了,无需为了陆地上有限的资源争抢得头破血流,不必再被驱逐得无处容身,更不会被人族上位者写下的规则困囿至死。天无绝人之路,但是做人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成了一条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