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摇下车窗,在漫天雨幕中不见行人,晚上的雨驱散了地表的闷热,透着丝丝凉气。

他指尖夹着一根烟,手腕随便搭在车窗上,那一点忽明忽灭的红是黯然天地间唯一的亮色。轻轻呼出气,白色的烟雾直至消逝,扔掉烟头,李存根掉转车头,飞快驶上大路。

将车子停在楼下,熄火,望着高楼上璀璨的灯火,忍不住又点了根烟吸了两口。他扭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白色的蛋糕盒,靠背往后一拉,窝进去便不想动。

陈娇今天回来的太晚,因为不经常关注小区物业信息,到了家门口才发现手机上的通知。今天雷电雨的关系,有些地方可能接触不良、持续性断电。她错过了做统计的时间,再发信息过去那边没有回复。

打开家门果然一片漆黑,道道闪电爬出厚重的云层,抓向楼顶,响雷似乎炸在耳边。她吓得一抖,连忙关上门,朝门卫室打电话,那边接到却说白天的物业已经下班,夜班那个请假,如今在值班的是谁门卫室没有联系方式。

如果要找那边的维修,就得自己过去看看,还要登记什么的。陈娇下楼来,先找到值班室,里面却没人。

雨越下越大,打在树上哗哗作响。楼道里绿萤萤的安全灯,空无一人,看着怪渗人的。她往外看了一眼,正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从雨幕里跑进来一个人,走到她面前站定,单薄的衣裳打湿后贴在身上,五官在一闪而过的冷光中挺拔立体。洗尽铅华干净剔透的少年人,满是认真的目光,“我看见你进出好几次,怎么了吗?”

陈娇回神,微微靠在墙边,看着地下,“家里停电了。”

一只手支着手电筒,打开电路箱,李存根捣鼓了好一会儿,房间里的电灯一闪一闪后持续发亮。陈娇丢下工具,连忙拉上了阳台的窗户。

他从三角梯上下来,收好工具搬去杂物间,站在门口。头发上还在滴水,看她忙前忙后,左肩借着门框靠着,头也磕在墙上。陈娇回头看见,只好先叫他进来。

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示意他喝。陈娇抱着枕头,“晚上还会再停电吗?”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脊背微微弓着,轻声道:“说不准,雨太大的话可能还会断。而且用电用户过多,负荷太大也是问题。”

她泄气了,拍着枕头,让他回家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李存根面上中规中矩,眼睛盯着水杯一眼也不乱看,心头却被甜丝丝的丝线绕着,轻飘飘的越骚越痒。暗暗祈祷,这场雨最好永远也不要停。

相顾无言,她揉揉肚子,“你要吃饭吗?”

李存根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陈娇起身,打开冰箱,她不会做饭,自然不会有每天购物的自觉,冰箱里只有两颗奄达达发黄的青菜,三颗鸡蛋。

灶台上的火半天也没弄燃,洗菜也转不到热水的档位,一团乱糟糟。李存根悄无声息走到她身后,隔着一段距离,既不会亲昵到产生危机感,也没有很疏远,是普通朋友之间正常的距离。从她手里拿过青菜,虽然是商量的口气,却用得肯定句,“我来吧。”

她让开地方,站在旁边。就见在她手里不听使唤的那些家具,李存根使得得心应手,动作又快,很快做好两碗香喷喷的面条。

手艺是真的好,也没见他放什么,但是很香。陈娇吃得浑身热汗,连汤也喝了一半,抬起头发现他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脸上一热,放下碗佯装平静道:“你不吃吗?”

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嘴角扬起,并不是很明显地笑,“吃饱了?”

“嗯。”

“那你去洗澡,我来收拾。”

陈娇晕乎乎地,就真去洗澡了,热水从头顶淋下来,缓解了一身的疲累感。她烦躁地抓抓头发,在洗手间磨蹭了好久,不知该用什么情绪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