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自顾自说着,“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孩子。我知道你想什么,我劝你最好不要。阿娇,我也有情绪,你不要逼我,再有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会……”重复着这句话,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

再次见到英子,已经是十天后,那天李达他妈送过来几张烙饼,问起陈娇。顺理成章她就出来了,英子是跟花儿一起过来的,陈娇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英子翻个白眼,气狠道:“他要有本事打死我一了百了,偏偏死不掉,哪辈子造的孽受这活罪。”

还有力气骂人应该是没大问题的,陈娇放了心。转而愁苦起来,这次被抓回来,看管更严了,家里几个人没有一个理她。李存根或许正是恨她到极点了,那天爆发之后就出门工作,再没看见他的人影。

“他没打你吧?”

陈娇摇摇头,英子继续道:“那些个长舌妇,恨不得眼睛长人家屋里去。幸好你没事。”

两个人惆怅了一会儿,英子觑着陈娇,小声道:“怀上了?”

“嗯。”

“怎么打算呢?”

阿妈跟李达妈靠在门边说话,花儿抱着小狗玩儿,屋里火堆上温着鸡汤。只是这几天给她补身体,罐子里已经是煮得第三只鸡,比她来这里一年都吃得好。有了孩子果然不一样,可是他们满心期待的宝贝是她唯恐避之不及的灾难。这个孩子如果知道自己的出现只会给母亲带来无边无际的痛苦,也一定会支持她的决定吧。

院子里积雪堆在树下,沾上泥土的那一刻就注定不复晶莹。

“我不要,你能帮我吗?”她听见自己麻木空洞决绝的声音。

第39章 | 0039 流产

英子之前流产,大夫开了活血化瘀的药材,为了以防万一,其中好几味重要的药材被她捡出来以备不时之需。当时喝药半个月仍然恶露不断,李达妈给吓到了,重新开了药看着她喝。

或许是被李存根交代过,阿妈看陈娇特别紧,基本白天不叫她一个人待着。而听花儿所说,李存根正在为最后一个班收尾,之后恐怕会回家常住,准给过年。

陈娇原本还犹豫,她没有要留下孩子的念头,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即使知道最后的结果不过是分别,也想再多停留一点时间,似乎这样罪恶感便轻一点。这个孩子可怜,她连只鸡都没杀过,现在却要杀掉自己的孩子。不是不难过痛苦。

英子能出来的机会也不多,她悄悄将药交在陈娇手里,“我知道你难受,我当时也一样,再怎么样孩子没有罪,他来了就是一条生命,是跟妈妈的缘分。可是你想想你自己,谁可怜你。长痛不如短痛,赶紧吧,拖时间长了变故多。”

陈娇看也没看一眼便将药包藏进被窝,“谢谢你英子,我知道该做什么,对不住你冒这样大风险。”可想而知,一旦李家知道英子帮她,一定会牵连到她。

“我怕什么,从来到这里那一天我就当自己死了,能出去是又活一回,不能出去也没什么损失。”

阿妈熬了一锅山药粥,花儿给陈娇端了一碗。陈娇等花儿出门了,从兜里拿出药。吃完之后,就好像完成一桩必须完成的限时任务,她长长舒口气,吐出满心的郁气,静静躺在床上,渐渐感受到肚子里刀刮般地疼。

陈娇满头大汗,在床上打滚,痛到极致的时候眼睛血红,死死咬住被子。因为怕太少效果不好,和着热粥吃了全部的藏红花,痛了太长时间了,腿间似乎感受到热流,终于忍不住疲倦昏睡过去。

煤油灯里的小火苗跳跃着,葫芦形的玻璃罩因为长时间的使用,里面吸附了一层油黄的污渍。烛光照在床帐上,静悄悄像一只蛰伏的凶猛野兽,睁开眼睛有瞬间迷糊,随后便被身上密密麻麻的酸痛唤回注意力。

她的意识并没有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