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脖颈痒,又潮,被陈自原的呼吸萦绕,他知道陈自原没睡着,没揭穿他,也笑了一下。

城市花园闹中取静,进了小区,某种世外桃源的感觉扑面而来,陆衡挺喜欢这儿的,站着赏花了。

陈自原在陆衡后面下车,眼神挺清醒的,“小穗。”

陆衡看向陈自原,眨眨眼,突然揶揄他,“你家在哪儿?还需要我扶着你吗?”

陈自原一直觉得陆衡活泼起来很可爱,他伸出去了,挺配合陆衡,“行,快来扶着,我要被风吹倒了。”

说完晃了晃。

陆衡以为他开玩笑,但稍微大点儿的风吹过来,陈自原好像真的要晕了,往前扑了一下。

陆衡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想接住陈自原。

陈自原人高,也有力量,陆衡接住他,双手从他腋下穿过,肩膀被压住了,往后踉跄了几步,“原哥。”

陈自原维持平衡,抱紧了陆衡,说:“我挺累的。”

陆衡的手僵在空气中,不敢动了,“怎么了?”

“上了五天夜班,连着好几台手术,没睡觉,”陈自原的声音很闷,说的话全部消失在陆衡的肩颈里,委屈又难过,“我联系不到你,上火。”

他们身在花园里,脚下的泥土像被细雨渗透了,到处都是春天的气息。

陆衡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陈自原的后背,说:“我的错。”

陈自原把陆衡带回了家。

他这套房子比起滨江海湾的面积小了很多,但小并不代表温馨,装修太冷了。

陆衡刚踏进门就打了个哆嗦。

“冷吗?”陈自原问。

陆衡上别人家,没那么多要求,他说:“还好。”

陈自原打开暖气,没开灯,他看着陆衡脱了外套,站在玄关,局促起来,好像真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一样。

“衣服挂那儿吧,”陈自原指了指门后的钩子,又说:“拖鞋在鞋柜里,你自己挑一双,都是新的。”

陆衡说好。

陈自原在外面状态还好,回家之后又颓丧起来,他眉头一直拧着,好像哪儿都不痛快。

“你着急回家吗?”陈自原嗓音很哑。

“不着急,”陆衡不知道看哪儿,眼神有点儿飘,“微微帮我看家呢,我能多待会儿。”

陈自原摘了眼镜,随手往桌上扔,他揉着鼻梁,闭上眼睛了,“你能麻烦乔微微的事儿,什么时候也可以跟我提要求。”

陆衡怔住了,目光停留在陈自原的脸上。

“原哥……”

陈自原慢慢睁开眼睛,笑着看陆衡,“既然不着急走,我们聊聊天,行吗?”

所以陆衡默不作声想远离陈自原的想法和做法,像根刺扎着两人的肉,不拔出来都是隐患。

陆衡心里也清楚,他说:“好,聊聊。”

该从哪儿聊起呢?

陈自原家客厅的沙发挺硬的,坐着不舒服,他去了卧室,陆衡也跟着一起。

卧室门敞开,落地窗的帘也拉上,闪烁的霓虹灯照映在陆衡和陈自原的脸上,影影绰绰。

陈自原坐在老位置,陆衡屈腿环抱,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背靠床沿边。

他们中间摆了张小木桌,陈自原烧了壶水。

没过多久,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冒泡,啪一声又破了,在静谧的夜晚尤其温馨。

陈自原的头微微向一侧歪斜,闭着眼睛,手指抵着太阳穴,揉了两下。

陆衡的眼睛好像是盯着冒起又消失的泡泡看,其实总不可抑制地飘向了陈自原。

他知道陈自原现在是清醒的。

“以后熬夜了就别喝酒了,”陆衡说:“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