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看见摆在桌上的礼物盒,指着问:“舅舅,这是什么?”
陆衡张张嘴,眉心拧了一下,“礼物。”
“我的吗?”
陆衡摇头,说不是。
“哦!是姐姐的。”
“也不是,”陆衡叹气,“我给你们准备了其他礼物。”
这话说出口了,他又觉得自己很虚伪,摇摆不定心理状态显得特别可笑。
小孩儿都有好奇心,球球想知道礼物是什么,或者到底送给谁,还想问,被小早捂住了嘴。
“舅舅你累了吗?”
“嗯,”陆衡说:“有点儿。”
“那你先去睡觉吧,这儿我来收拾。”
陆衡难得一次没顾及外在因素,把自己的想法表达了,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跟他交流的也只是需要自己照顾的孩子。陆衡短促笑了一下,强打精神,“没事儿,我来吧,你带球球去睡觉,挺晚了。”
小早端起空碗往厨房走了,“他多大了,自己能睡,舅舅,你也别哄他。”
球球听姐姐的话,默不作声地爬下椅子,跑进房间了。
“……”陆衡突然就闲得慌了,好像哪儿都不需要他了,于是注意力又被桌上的礼物盒吸引过去。
图案精致的纸盒早在医院就让他扣烂了。
陆衡听见厨房的水声,想过去看看,又想起乔薇微对自己说的话
你得给小早独立的机会。
虽然洗碗不能代表独立,但这也是表达相关意向的其中一环。陆衡踌躇片刻,拿起礼物盒回了自己房间。
陆衡的书桌很干净,四个抽屉分门别类放了不同的工具。他拉开第一格抽屉,取了剪刀,仔细剪开纸盒,取出里面的仙人球。
仙人球也有品相,养得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颗仙人球陆衡挑了很久,特意让花店老板给他留的。收到后脱土、通风、修根。近段时间因为空气潮湿,陆衡等到仙人球长出了新根后再上盆,整个过程大概20天,每天都要观察根部情况。
花瓶也是陆衡精心挑选的,一个有深度的盆,乳白色系欧式纹理雕刻,整体跟陈自原和他办公室的风格很搭。
总之从头到尾都是他为陈自原准备的新年礼物。
应该送出去的,陆衡心想。
他单手托腮,状态有点儿颓,又分心看一眼手机,新年快乐的短信发出去也如石沉大海。
陆衡能理解,自己这种捉摸不定的态度,是个正常人都得敬而远之。
他出神地拨弄仙人球的刺,没注意控制好力度,指尖皮肤被划破了,不至于流血,就是疼,刺挠。
陆衡烦躁地挠头发,眼睛一扫又看见七零八碎的纸盒,目光闪了一下,倏地想起一个事儿来对了,这里面还有其他东西。
这是一枚麦穗样式的水晶胸针,整体金色,有碎钻点缀,像雨季中的挂在麦穗上的露珠。
胸针不贵,但非常漂亮,陆衡去商业街的花店取仙人球那天,在它隔壁一家小众饰品店里看见的,没犹豫,直接买了。
陆衡拿到胸针的第一想法还是送给陈自原,但送仙人球可以有无数个理由掩盖自己的本意,送这枚胸针就很暧昧了。
陆衡一共纠结三个晚上,麦穗胸针从礼物盒拿出来又放进去,他的心路历程简直曲折离奇。最后一晚上给陆衡困懵了,行为不受大脑控制,稀里糊涂就打包好了,然后直接睡觉。第二天大概忘了这茬,反正陆衡也没给自己反悔的机会,直接上医院找陈自原了。
没想到现实比心境还要离奇。
怎么办呢?陆衡趴在桌上,埋脸苦闷,胃更疼了。他没地方发泄情绪,觉得自己特矫情。
陈自原前半夜去了三趟急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