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也红,好像随时能哭出来,又忍着不哭。
陈自原想,他一定经历过很痛苦的事情,把自己留在了某种阶段,或挣扎向前,或沉沦在死亡之中。
陆衡的尾音潮湿,“妈爸去世后就没人叫我这个名字。”
陈自原蹙眉,脱口而出:“什么?”
陆衡哽咽了一下。
如果家庭成长的过程顺利且梦幻,那么切割的时候必定无比惨痛。
倦鸟归巢,可巢在哪儿?
陈自原想抱一抱陆衡,或者说点儿什么,可是在孤苦无依的生活面前,所有的语言都是贫瘠且无意义的。
陈自原把相框放回原处,隔着透明的玻璃板触摸照片里十八岁的陆衡,然后轻轻开口,说:“小穗。”
陆衡瞳孔骤缩,灵魂在后颈处被一股蛮力抓了出来,头开始晕,他怔怔地注视陈自原,困惑地皱了皱眉。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陈自原温柔地微笑。
很好听,陆衡心想。
他好像在陈自原身上看见了一片绿洲,世间所有的朝气蓬勃都在他一声‘小穗’中显露出来。
于是陆衡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又很快控制住了情绪,在陈自原伸手过来之前自己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