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会儿整个人情绪很乱,”他低声说:“我……不知道。”
意料之中。
“我们换个思路解题。”
陈自原问:“什么思路?”
陆衡其实比任何人释然:“即使我们见面了,按正常流程发展,我们可能也不会有好结果。”
陈自原困惑,他当局者迷,问为什么?
“那会儿的我们太年轻了,脑子热,做什么决定都冲动,”陆衡坦然说道:“你摆脱不了你妈妈的控制,你身上一堆事儿,以我当时的性格,可能理解不了这些,就会没完没了地找你吵架。我们会被困在情情爱爱的俗套里,那局面未必比现在好挺没趣的。”
陈自原怔愣:“怎么还反驳不了了?”
陆衡不太好意思了,把散落下来的头发夹到耳后:“这种磨合期很难熬过去。我们两看相厌,最终走成两条平行线。即便到现在,破镜也很难重圆。”
这种事儿不能假设,越琢磨越觉得世界没有恋头。
陈自原倒是心有余悸起来:“那太遗憾了”
陆衡突然伸手过去,拍拍陈自原的发顶,像摸摸一只失落的小狗:“哥,我已经从牛角尖里出来了,你也不要再走进死胡同。不然我们永远不会太好。”
陈自原心跳骤然加速,他想点点头,脖子太僵了。
粥端了上来,上面铺了点儿姜丝。
“老板,”陆衡问:“怎么有姜?以前没有的。”
“我们改良过了,”老板笑呵呵地说:“姜能驱寒,冬天吃这个合适。顾客反馈普遍不错的,你们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陆衡:“……”
陈自原拿起勺子。
“等等。”陆衡说。
陈自原手一停,“怎么?”
陆衡捏起筷子,把陈自原碗里的那撮姜夹出来:“不能吃姜怎么不跟我说,重新煮一碗吧。”
“没事儿,”陈自原笑了笑,心带着血液逐渐暖和起来,“稍微吃一点不会过敏,我都免疫了。”
陆衡寸步不让,说不行:“你别吃了,打包回去,晚上我吃。”
陈自原顺着他,说好:“我听你的。”
陆衡说这么多话,真饿了,光喝粥没味道,他又点了些小菜。
“小穗。”陈自原叫他一声。
陆衡抿一口粥:“嗯。”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陆衡挑眉,调笑问道:“真知道了吗?”
陈自原也终于释怀了:“游越会死,这事儿会翻篇,但有些事儿我不会忘记。”
陆衡眨眨眼:“什么事?”
“你给我点燃的所有烟花。”
陆衡敛眸轻笑:“我没有在十年前的夏天坠入爱河,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你也不对。”
他的情话像含蓄的春风,总能把陈自原甜得找不着北,快快乐乐地开出一朵花来。
“我能吻你吗?”陈自原眼眶酸:“或者你吻我,就在这儿。”
于是陆衡起身,捏住陈自原的下颚,轻轻往回一带,低头吻下去。
陈自原回吻陆衡,意犹未尽。
此时此刻,陈自原作为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他感慨老天的巧妙安排。
腊月二十五,由陆衡做东,在般蓝摆了桌熟人局,算年夜饭了。
陆衡朋友不多,潘乐是最重量级的一位。
潘总第一次见陈自原的朋友,完全没有缓冲期,融入得非常丝滑。这帮人只要一开口说话,都能摸到对方的底色。彼此是不是一路人,门儿清,混起熟来简直得心应手。
管杰喝一口酒,贼眉鼠眼瞟一圈:“老陈和陆衡呢?”
陶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