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越曜指点元滢滢时,一板一眼,从未僭越过,且他射艺的确高超,元滢滢便只能不去想,两人之间过去的情意,只满心扑在射箭上。
元滢滢拉满一半的弓,她轻轻松手,弓弦震的她掌心发疼。元滢滢伸出手刚要轻揉,便听得不远处传来呼声。
“中靶了!”
元滢滢面容一喜,忙放下弓箭,去看箭靶。
经过越曜的授意,元滢滢的长箭轻重、箭靶摆放的位置,都与旁人不同。元滢滢学射技,既不是要骑马作战,自然不必将靶心摆放的如此远。
对这些细微的调整,元滢滢心中知晓。但当她看到长箭没入靶中时,不禁眉眼弯弯。这是未经越曜的亲手指点,头次她自己射中了靶子。
元滢滢柔声央求围猎场中的随侍,让他把长箭拔下来,留着她带回去。不等随侍动手,刚刚站定的越曜,便徒手拔下了长箭,递给元滢滢。
元滢滢捧着长箭,说着要拿回去给元时白看。
想起学射技的目的,元滢滢不禁蹙眉道:“可我没有射中靶心,不知圣人可否……”
春桃知道元滢滢的心意,也对这些日子元滢滢的辛苦看在眼中,她不愿见元滢滢心情低落,忙哄劝道:“圣人见了大娘子的射技,自然会欢喜的。”
闻言,元滢滢才舒展柳眉。
主仆两个相视而笑,沉浸在射技小成的欢喜之中。
而越曜的神色却渐渐冷了下来,眉眼中仿佛凝结了冰霜。
他黑眸沉沉,一字一句道:“你费心学射技,原是为了讨好圣人?”
元滢滢不去看他,只是轻轻颔首。
越曜轻笑一声,冷冷道:“好,极好。”
他虽然不自诩聪慧,但也从未蠢笨到给旁人做嫁衣裳的地步,不曾想,却在元滢滢的身上栽了跟头。
越曜转身便走。
房中,小厮斟茶后,也被越曜拂开。
众人皆不敢言语,但何娘子一袭劲装而来,却仿佛没有看到旁人脸上的畏惧神色,她撩开帘子,径直坐下。
越曜不言语,何娘子便也不出声。
许久,越曜才冷声质问道:“你早就知道。”
他语气笃定,何娘子却反问道:“早知道什么?”
越曜眉峰紧绷:“早就知道她学射技,是为了……”
为了进宫讨好圣人。
何娘子轻应一声:“哦,你说此事,我的确早就知道。”
“那你还……”
还特意告诉他此事,却半遮半掩,让他像个蠢货般,围着那娇小姐转了半月有余。好不容易教会了元滢滢射技,却得知她是要用从自己身上学来的技艺,拿去讨好另外一个男子。
何娘子面上丝毫愧疚之意都无:“你骗了我,我自然要回报你一二。”
见越曜拢眉,何娘子继续道:“据你所说,元大娘子娇滴滴的,是个手不能提的娇弱小姐。可我见了她一面,只觉得哪里娇气,分明是个软乎乎的面团子,见了便笑,声音绵软。”
越曜如此颠倒黑白,岂不就是欺骗了她。
越曜沉声不语。
良久,他才语带讽刺道:“圣人哪里是中意英姿飒爽的女子,他不过是喜欢看女郎们,为了他一时兴起的喜好,弄得灰头土脸的模样罢了。”
何娘子深以为然,若是当今圣人果真青睐骑马射箭的女子,那早就把她召进宫了。毕竟,论射技,她在都城中可是其中翘楚。可圣人一次都没有传召过她,可见圣人是叶公好龙,并非当真喜欢精通骑马射箭的女子,而是中意女子们为了争抢他的垂青,而绞尽脑汁的笨拙模样。
何娘子轻叹一声:“就元大娘子那面团似的性子,对上圣人,还不是要被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