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元滢滢觉得灵堂那日她的感觉并非是空穴来风。除了随乙,还有其他男子对元滢滢心怀不轨。他们在元滢滢出门时,会出声调侃,或者只是用黏腻的目光注视着元滢滢,令她很不自在。只是不出两日,这些人便会出些意外,或跌断了腿,或摔进了湖水中险些溺死。
渐渐地,人们便对元滢滢敬而远之,美人固然令人垂涎,只是若是命都没了,哪里有心思惦记美人。
再没有人会对自己说些孟浪的言语,元滢滢落了个轻松自在。她却发现家中有许多古怪,雨天她忘记收衣服,急匆匆地赶回家中,却发现衣裳已经被收到床榻上。元滢滢最是厌烦生火,可她把火苗抛进灶内,火便能熊熊燃烧起来,根本费不得她半点功夫。做膳食时,每当元滢滢发呆,险些多放了盐糖,便像是有一只手托举着她的手腕,免得她做坏了糕点……
如此种种,让元滢滢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清逸,我觉得你爹并没有离开。”
随清逸眸色微颤,没有出声反驳元滢滢,认为她是妄想,而是陪着元滢滢仔细分析着。
“我曾看过古籍,确实有游魂思念家人,不愿离开的传闻。只是那些是志怪传闻,未曾得到过印证。但我私心觉得,娘亲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爹如果真的不曾离开,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随清逸拧眉沉思,忽然想到,难道是因为随席玉觉得,他如今是魂魄,不再如当人时一般模样俊朗,忧心元滢滢见了害怕。
随清逸是了解随席玉的,只是随席玉总是这般藏在暗处,会让元滢滢生出胡思乱想的念头。随清逸俯身在元滢滢耳旁出着主意:“如此这般……爹一定会现身的。”
城中有名的媒人皆登门拜访,元滢滢虽然成了寡妇,但凭借她的美貌,即使二嫁也有人情愿求取。
元滢滢柔声道,随席玉离开后她自然伤心,只是她一个弱女子,带着随清逸生活实在艰难。
“我是离不得男子在身侧的,清逸也需要一个新爹爹来照顾关怀他。希望诸位能寻到一个模样端方,性情温和的男子,接受我带着清逸同嫁过去。”
“那你嫁了人,清逸要怎么办?”
元滢滢不做犹豫:“清逸自然会改姓,从此孝顺他的新爹爹。”
媒人得了元滢滢的保证,便出了门去寻找适合的男子。只是阴风吹起,让她们身子颤抖。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风?”
元滢滢静坐在铜镜面前,描眉敷粉。随席玉的一颗心仿佛浸泡在苦水中,他明白阴阳相隔,元滢滢再嫁也是应该的。只是随席玉看着元滢滢为其他男子如此耗费心思,想着从今之后,他的儿子便要唤别人爹爹,心中不禁酸意翻滚。
铜镜中蓦然多出一人,此人竟是早就入土为安的夫君。元滢滢心中自然害怕,但更多的是能够重新见到随席玉的欢喜。
她扑进随席玉的怀里,只觉得一双微冷的手环着自己。
“我知道,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惩戒坏人,点火收衣服,都是你……”
随席玉听着元滢滢的指责,说他为何要逞强救了旁人,结果丢了性命。元滢滢自认为不是至纯至善的人,她无心去想随席玉不去救人,那世家小姐可能会如何。元滢滢和世家小姐素昧平生,她只知道她不想要随席玉死。
随席玉静静地听着,没有解释相救的缘由。他拍着元滢滢的后背,轻声说着:“都是我的错,是我让滢滢受了委屈。”
他启唇卷去元滢滢脸颊的泪珠。成了鬼魂之后,随席玉的身子温度变得冰冷,他的舌头唇瓣也是如此,刚一碰到元滢滢,便惹得她身子发颤。
这些日子隐藏在暗处,随席玉何尝不思念元滢滢。他只希望元滢滢能够尽快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