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戚灯醉离开后,陆霜华缓缓呼出一口气,松开了手。

此时此刻,他的掌心里正放着一个纸团,是他自苏醒时手里便握着的一张字条,那是失忆前的自己给未来的自己的一个提示,也是一场豪赌。

字条上赫然写着:

你就是本案的凶手,你有一个同谋。

这个“同谋”,哪怕陆霜华失忆前并没有写出来,可他依然在苏醒之初就知道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失忆前的自己,如果只留下这么短的一句话给自己,只能证明一件事

他有绝对的自信,确定帮凶是谁。

正如戚灯醉所说,戚灯醉相信自己的判断和选择,那么陆霜华也一样相信自己的判断,帮凶只有可能是一个人

戚灯醉。

所以在第一轮搜证的时候,陆霜华就用了“合作愉快”等词眼暗示戚灯醉和自己的关系。

他是本案的真凶,戚灯醉是他的帮凶,这是一起双凶案。

等戚灯醉取完刀回来,陆霜华道:“把刀给我。”

戚灯醉问他:“你想做什么?”

陆霜华道:“目前所有人的线基本都清楚了,只有我还没有杀过人、苏海盗还没死过,如果顺序正确,按理来说就应该是我杀了苏海盗,这样我们每个人都被杀过,也都杀过人。”

“可刚刚我们发现了《重启》的真正作用后,我就不确定了,我不确定我有没有杀苏海盗,如果我没有杀苏海盗,那我就是唯一特殊的存在,我的身份一定会暴露,所以我必须为自己创造一个杀人证据,有备无患。”

戚灯醉毫不掩饰地将目光放到陆霜华的身上,陆霜华自信张扬地分析着情况,逻辑清晰而畅通,仿佛将一切掌握在了手里,优秀得让人挪不开眼。

曾经戚灯醉对官肆说:

[官肆,我希望你永远能有自我选择的机会。]

[我不希望你只成为我决策下的附庸,我希望终有一天,你能拥有掌控全场的能力。]

如今经历了一场新生,重活一遭后,官肆好像真的如他所说,成为了他人崇拜拥护的“控场型考生”,成为了一个“强者”。

戚灯醉不知道自己是欣慰多一点,还是喜悦多一点。

从和官肆在一起后,戚灯醉就一直希望官肆能成长起来。

他希望在这段关系里,他和官肆都是绝对平等的主体。

平等地爱人,平等地被爱。

等陆霜华解释完,戚灯醉才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没有杀苏海盗?”

“因为世界会重启。”陆霜华道,“每当达成不完美的结局,也就是有人死去后,刘浪者都会重启世界,重新开始故事,如果我们所在的世界也是刘浪者重启的一个故事,那么必定没有发生命案,否则刘浪者早就重启世界了,我们也就会开始新的时间线。”

戚灯醉摇摇头,问他:“你怎么能确定刘浪者不是因为被人杀了而没来得及重启呢?更何况,《重启》使用次数过多,是会出现不可预估的情况的,我们拿到的《重启》已经无法打开了,很可能,不是刘浪者不重启,而是他根本重启不了,因为《重启》已经使用不了了,并且,我们所在的世界也未必是刘浪者重启的故事,很有可能只是刘浪者以前重启过的世界。”

陆霜华道:“我不确定,所以无论真相是什么,我们必须咬死我杀过苏海盗,把故事往我们每个人都杀人和被杀的闭环上引,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成为最特殊的那个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接下来对我们不利的证据出现时,有隐瞒的余地。当然,我还是倾向于现存的证据里,一定有一条线是刘浪者最新重启的、还没有走完的世界。”

他解释道:“如果我们所在的世界、我们查到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