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宿一瞧见他这样子就吓了一大跳。
“戚灯醉,你这是?”
眼前的人不像之前一样西装革履、精致高贵,而是不修边幅,只披了一个外套就出来了,连衣领都没理好。
“小官呢?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
戚灯醉只是死一般的沉寂。
裴宿越摸不清头脑,“你们到底怎么了?有事好好说,不就是吵了个架,小官还年轻,你多包容一点嘛,没什么大……”
“裴宿。”戚灯醉缓缓打断他,声音又沉又哑,仔细听还带着细微的颤抖。
他抬起眼,看着裴宿,说:“官肆没回来。”
“没回来?”裴宿被这句话说懵了,“什么叫没回来……”
戚灯醉没说话,他低下头用尽全力控制情绪,不想在人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一贯是所有人眼里的至强者,运筹帷幄,无论何时何地都从容不迫。
可此刻,哪怕戚灯醉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都控制不住眼眶的颤动。
裴宿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本疑惑的话语全都咽回了肚子里,贺逐看着戚灯醉,也不再发声,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了森然的死寂。
好一会儿,裴宿才嗓子干涩地说:“你回来……多久了?”
“一天一夜。”戚灯醉道。
这一天一夜里,戚灯醉翻遍了整个学生宿舍,都找不到官肆的任何痕迹。
不论是存在过的,还是没有存在过的,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好像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原来一个人死在考场,连任何存在的证明,都会随之一起消失。
戚灯醉坐在一堆乱物里,试图在自己的意识海里唤道:“官肆?”
以往在这个时候,官肆都会带着笑地应道:“戚哥,我在。”
可此时此刻,整个意识海里平静到了极点,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戚灯醉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鸣了。
不然,他怎么会听不见官肆的声音呢?
戚灯醉抹了一把脸,才发现泪水已经糊了满脸。
明明他才认清自己的感情,明明他和官肆才刚刚开始。
为什么会这样?
连一个念想都不留给他。
一天一夜,他连合眼都做不到。
裴宿看着他满眼的红血丝,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经历这种打击,所有的安慰都是徒劳的。
他拉着贺逐走出宿舍,轻轻带上了门。
“给他一点喘息的空间吧。”裴宿道,“小官会死在这个考场,我确实没想到,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小官怎么会……”
贺逐摇摇头,说:“我们最好看着点戚队。”
裴宿道:“你的意思是?”
贺逐说:“官肆是戚队这把刀没有乱伤人的控制器,如今小官死了,戚队那边,不看着点,容易出事。”
戚灯醉并不是个温和善良的人,早在前世他们就知道,以往官肆还没有加入微雪之前,戚灯醉过考试一向简单粗暴,从来不在意他人的感受。
尤其是战队赛,成为戚灯醉对手的人几乎都是苦不堪言。
以往也有对戚灯醉有那方面想法的人,曾对戚灯醉下过手。
后来戚灯醉踩着那人的背,皮鞋狠狠地碾碎了那人的脊骨,没杀他,却只是翘着腿,掐着烟,冷声道:“给你一个机会,爬出这里,我就不杀你。”
烟雾弥漫,缭绕在戚灯醉的脸庞,衬得那张脸俊美出尘,可在那人眼里,却比死神还要可怕,让人身体发寒,连呼吸都仿佛被人扼住了脖颈。
那人像条蛆一样毫无尊严地往外爬,即使活了下来,也被人嘲笑了一辈子,此后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