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军府传讯过去,说我们的人捞出来一具尸体。”
“不必了,我已经来了。”
桑宁匆匆跑到人群聚集处,手指颤抖地掀开草席
这尸体身上的衣服是她为父亲准备的,就是面目已然分辨不清,她将视线往下放,却并未在腕间看到自己编制的红绳。
难道这个不是父亲?
心里有疑惑,但是她没有讲出口。
“是我父亲,让他入土为安吧。”
忽有泪从眼眶流出,她抬袖抹了几下,叩拜几下做了最后的告别。
燕王办事迅速,很快便将丧葬仪式落成,为了保全桑宁,他派遣做事的都是自己的心腹,绝不走漏风声。
“谢谢你,我爹还有罪臣之名在身,你却给他办的风风光光的。”
李砚修摇摇头,“社稷之功臣,老丞相当得。”
“不哭了,回去吧。”
“嗯。”
燕临安回了将军府,见人不在府内赶紧叫了银环过来。
“小姐呢?”
“回将军,小姐一早去皇城郊外督促打捞了,让我跟您说一声不必担心她。”
“嗯,知道了。”
李砚修一路跟着她,见她停在一匹马之前,这马还是那夜燕临安骑过的那匹小红马。
“你要自己骑回去?”
桑宁点点头,又客气地问了声。
“王爷可要搭顺风马,我可以把你送到府上。”
李砚修唇角上扬,摸了摸马的鬃毛。
“不必了,燕大将军若是看到我骑他的爱马,白眼会翻到天上的。”
桑宁被他逗笑,紧紧攥了缰绳。
“嗯,那我走了。”
马蹄疾行而去,少女在马背上的身影显得越发倔强,多年不见,她的骑术属实不差,会是他教的么……
“王爷”“王爷”
亲卫们见那姑娘走后才乌压压跟过来,想问下一步的走势。
李砚修朝他们摆摆手,“散了吧,都回家喝喝姜茶驱驱身上寒气,今日你们有功,可自行去领赏。”
“是,多谢王爷。”
“谢王爷。”
“蝶衣?”
“公子。”
“安排车驾,我想进宫一趟。”
国公之女
裴沐的车轿行至无方镇,恰巧他于轿中转醒,掀开轿帘往外一瞥,却处处见得战乱四处逃窜的难民。
他们几人倚靠在一块儿,在山脚下半梦半醒,衣衫褴褛,唇瓣皲裂……不待细看,他赶忙勒令赶车人停下动作,让他下去查探情况。
看到难民之中有不少婴孩,他暗暗放缓了脚步,俯首轻轻抚平自己青色衣衫被压皱的痕迹,接着向一位老妇人走去。可那难民们眼见着这个贵公子打扮的人朝她们走来,却一个个一脸惊恐,愤然离去。
只留了几个睡的沉的和腿脚不便的人在原地,脸色煞白。
他弯下腰,将一锭银子掏了出来。
“打扰这位老伯,可否问您一些情况。”
那老先生只愣愣地瞅了他几眼,转身便朝向了石头那边,不理他。
他起身要走,却听到一句感叹。
“哎呦,钱现在有什么用呢,早晚都要死,还不如早点死。”
听到如此消极之言。裴沐正要手搭过去问个清楚,远处飞石飒地一声穿过,他抬起扇子挡了下,扇子破了个洞。跟来的侍从赶紧过来身边保护,来人却是一位白色衣衫的蒙面女子。
“无妨。”裴沐将护卫推开,“那姑娘若真想杀我,方才那颗石子便不止是穿破我的扇子了。”
那姑娘几步并过来,往那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