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到二十二岁走出象牙塔,

余葵一遍遍陷入迷茫和低谷,又一遍遍用拼凑出的雀跃和甜蜜,坚定不移将自己点亮。

北京至长沙的高铁五个小时,他就这么目不转睛看了五个小时。

脊背僵硬,脖颈酸痛。

25岁的时景已经足够冷静,在成年人的世界穿行游刃有余、进退自如,却仍然无法避免被少女写在日记里笑亦带泪的起伏牵动。

是他喜欢的女孩啊。

无数个瞬间与镌刻在他脑海中的记忆重叠,故事截然不同的版本在这一刻交织融合,逐渐壮大形成一团深刻具体、热烈灼人的东西。

它在胸口盘踞,起先横冲直撞,又都随着离京的里程渐远,无声发酵沉淀,沉甸甸占有他全部的情感。

漫画临近尾声,余葵找了个半个空页,将从上册剪下来的四叶草贴稳,旁侧用水彩勾勒了一幅时景夹着烟,低落失神的脸,许下她的第四个愿望

“各路救苦救难的佛祖、菩萨大人:

(这是时景在学校操场上找到的四叶草,所以愿望送给他。)

信女收回这些年对他的全部抱怨。

希望时景宽恕、怜悯自己,步履轻盈地重新上路,不焦虑过去、不压抑自我,未来每天都坚定快乐。”

高铁提示进站的语音响起。

时景心脏的一角脆弱得险些融化,若非肩上已经扛了军人肩章,他真想不顾一切坐上回程的火车。

竭力按捺住如野草般蔓延疯长的念头,他挤在喧嚣的人流里下车,一刻不停拨通余葵的手机号。

那边隔了很久才接起来,她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背景真吵,进站了么?”

时景点头。

后知后觉她看不见,又低低“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