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正是他自责内耗最可怕的时段吧,父亲去世,连妈妈都没办法面对他,只身远赴陌生的城市和学校苦熬。

他对她的分享和抱怨全盘接受,却对自己的痛苦只字未提,只在夜深人静一个人消化。

难怪。

难怪这些年他始终克制地守在那座城市,没找过她。

也许她当初的拉黑删除就是压垮他与人交际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究竟花了多么长的时间才将自己打碎重建、变成了她今天所看到的时景。

作者有话说:

? 78、第四个愿望

当晚, 余葵在小区附近超市买了十几只大号收纳箱,待组装的纸板又厚又硬,堆了半米多高, 老板用绳子捆起来, 她拖动都难,时景掂量两下,轻松扛到肩头。

他的皮肤冷白,用力时, 细细的青色筋脉便随着绷紧的均匀肌肉浮上小臂皮肤表层。

排队结账。

余葵过意不去:“我俩一起拿吧,这样你轻点儿。”

时景伸手,从货架上拿了两盒草莓牛奶递给她, “你拿这个。”

见她欲言又止, 他觉得好笑:“小葵,我不是纸糊的,学校拉练经常负重几十斤,走几十公里路, 这点东西轻得很,累不到我。”

出了超市,两侧都是绿化带, 干枯的枝条缀着新萌的嫩芽。

风静静的, 两人沿着返程的小路并行,都没说话。她偶尔偏头,就能看到他清瘦清俊的轮廓,在昏暗朦胧的路灯下, 显得静谧又美好。

这是一个特别的夜晚。

在时景愿意敞开心扉, 剖白自己后, 那层隐约笼罩在余葵心里的迷雾散了, 她试图努力回想之前的种种不甘和怨气,但奇怪的,竟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她只感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