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更觉得荒谬绝伦,心里一行气谭露华事已至此仍是非不分不知好歹,一行又可怜她一腔痴情空付流水,沉吟了半晌,方才叹一口气,道:“非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想帮也帮不成了,戴家……已经因谋反之罪满门抄斩了。”
谭露华大惊失色道:“不可能!怎么会!”
香兰缓缓道:“千真万确。只是那些时日你病着,不知道罢了。戴蓉……早就死了。”
谭露华身子一软瘫了下去,两眼无神空瞪着,泪水一滴滴滚下来,口中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精气神萎靡了一半,可见这些时日她心里当真日日念着戴蓉,如今知道戴蓉已死,犹如晴天霹雳,心中撑着的念想断了,整个人便有些撑不住,用手捂住脸,一口一声“戴郎”,呜呜哭了起来。
香兰劝解了一时,谭露华浑然听不进去,终究哭得头痛欲裂,倒在床上昏睡过去,腮上犹挂着泪。
香兰心里不是滋味,帮她盖好被子起身出去,针儿连忙迎了上来,面上颇有些诚惶诚恐。她是谭露华陪嫁来的小丫头子,谭露华身边陪嫁来的四个彩字的大丫鬟,死得死,卖得卖,如今竟一个都不留了,独独剩她一个。香兰看着那小丫头子不由叹口气,轻轻拍了拍她肩膀,道:“好好伺候二奶奶。”命小鹃厚厚赏了她。
回去路上,画扇问道:“二奶奶好些了?”
香兰长叹一声说:“没,病得还不轻。”她仰起头,看着碧空上卷着的几缕浮云,忽然问道:“你们说,明知一个人待自己不好,却依然蒙住了眼,一片痴心相待,这是什么缘故?”
小鹃道:“许是上辈子欠的债,这辈子用痴心来还。”
画扇道:“准是那人也有待她好的时候,否则能这样痴心惦着么?”